第215章 借东风

金国的凛冽寒风如刀般刮过脸颊，夏月芊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冰霜，目光却如寒星般锐利，直逼对面的司徒义。“既然司徒大人如此认为，”她语调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那么，就当在下从未提起过此事，告辞！”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去，行动间带着决绝。

耶昊东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略一抬手，拦住了夏月芊的去路。“夏姑娘何必如此着急？难道不再为你的国家争取一下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夏月芊闻言，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若金主当真有心相助，无需在下多费口舌。”她语气坚定，毫无半分示弱之意，“若是想借此拿捏于我，恐怕是打错了算盘。我夏国并非非要仰仗金国鼻息，即便没有金国，我也未必不能成事。”

耶昊东听罢，不怒反笑，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夏月芊，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夏姑娘或许可以不在乎我金国的助力，”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但你又如何能保证，我金国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呢？要知道，如今你们的边关防备空虚，形同虚设。若是本王挥师南下，夏姑娘又该如何应对？”

夏月芊闻言，脸色微变，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若是当真如此，”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决绝，“那我也只能先平定内乱，再来惩治外患！即便倾尽我毕生精力，也要让你们金国，将吞下去的东西，给我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耶昊东见她如此强硬，眼中玩味之色更浓。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夏姑娘还真是倔强，从不肯轻易低头服软。”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孤倒是十分怀念你中了软骨散之毒时，那副假意逢迎的模样。罢了，就当是为了今后边境的安宁，免得你一直像只疯狗一样咬着孤不放。你所求之事，孤准了！来人，笔墨伺候，本王要与夏姑娘正式立下盟约！”

夏月芊听到此话，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此甚好，”她语气平静地说道，“不过，盟约的具体内容，还需咱们细细商议，当面定夺。在下时间紧迫，不便久留。”

耶昊东立刻吩咐文臣拟定盟约，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修改，一份正式的盟约终于呈现在夏月芊面前。夏月芊与司徒义仔细审阅，又增删了几条关键条款，最终，双方歃血为盟，盖章定论，正式确立了盟约关系。

一切尘埃落定后，夏月芊目光一转，看向耶昊东，缓缓开口道：“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金主能否答应？”

耶昊东闻言，心中了然，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月芊。“夏姑娘莫不是想向本王要人吧？”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就不怕本王将人交给你之后，她会像她那个蛇蝎心肠的母亲一样，成为我金国的最佳密探，反过来对付你吗？”

夏月芊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金主多虑了，”她不卑不亢地说道，“你我两国既已结盟，百年之内不动刀兵，又何须担心谁会成为谁的密探？何况，你我皆是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又何必杞人忧天呢？”

耶昊东听罢，哈哈大笑，他点头赞许道：“夏姑娘所言极是，是本王狭隘了。既然夏姑娘想要，本王便再送你一个顺水人情。来人，去请司徒姑娘过来！”

司徒义早已将司徒岚的身世和柳姨娘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月芊。柳姨娘对于金国而言，是地位尊崇的圣女，但对于夏国而言，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一个潜伏了十几年，最终将司徒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间谍。

但司徒岚与柳姨娘不同，她对柳姨娘的阴谋毫不知情，多年的亲情也难以轻易割舍。如果她还想回到故土，给她一条回家的路，也未尝不可。

很快，在使者的带领下，司徒岚来到了金国的皇宫。当她看到夏月芊和司徒义的身影时，瞬间红了眼眶。她快步走到司徒义面前，双膝跪地，哽咽着说道：“叔父，阿岚……阿岚向您请罪！”

司徒义连忙将她扶起，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沉声问道：“我们要回夏国去了，你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回去？”

司徒岚闻言，惊喜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期待。“阿岚愿意，阿岚愿意！”她激动地说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司徒义又缓缓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与我们一同回去，有可能会被判罪，你当真愿意？”

司徒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阿岚愿意！即便回去之后要重新定罪，能够与家人死在一处，也是我的命，阿岚绝不后悔！”

司徒义闻言，转头看向夏月芊，眼中带着询问之色。夏月芊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做主。司徒义见状，便对司徒岚说道：“既然如此，也无需收拾什么行囊，现在就出发吧。”

夏月芊转过头，看向耶昊东，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耶昊东，今日之事，我承你一个人情。以后再见，希望你我不再是敌对之势。”

耶昊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话，依然有效，”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若是想要王后之位，我一直为你留着，如何？”

夏月芊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告辞！”

耶昊东见状，连忙叫住她。“等等！”

夏月芊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却不料耶昊东走到她面前，将腰间佩戴的一把弯刀解了下来，递到她手中。“这把弯刀，本就是当初我送给你的礼物，”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希望以后，这把弯刀不再只能抵在本王的咽喉处，而是只用来杀敌。”

夏月芊摆了摆手，推辞道：“这把弯刀还是你留着自己防身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怕下次见面，又忍不住将刀架在你脖子上，所以你还是收好了，告辞！”说完，她便带着一队人马，堂堂正正地走出了金国的皇城，骑上战马，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一片尘土飞扬。

耶昊东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心里明白，趁着夏月芊在国内作乱之际，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能坐收渔翁之利。但他终究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选择了利益最小的一种方式。

不过，也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真的能够换来两国百年安宁，没有战乱，对于两国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当夏月芊回到夏国的边关时，已是深夜时分。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她那颗悬着的心，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安稳。她还未走近，便看到有人骑马前来迎接，正是顾高康。

“月芊，你终于回来了！”顾高康的语气中带着惊喜和担忧。“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这次谈判的结果如何？”

夏月芊冲他微笑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成了，”她轻声说道，“明日整顿三军，直捣黄龙！”

司徒岚听到此话，有些诧异地看向夏月芊，不解地问道：“什么？”

夏月芊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解释道：“没错，这次我与耶昊东谈判，就是为了向他借兵，与金国的十万大军一起，杀回京都！”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岚，继续说道：“你若是害怕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司徒岚闻言，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能带我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不管是跟你们回京赴死，还是与你们一同起兵造反，我都愿意！月芊姐，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与你们在一起！”

顾高康走到夏月芊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语气温柔地说道：“你这几日都在奔波劳累，既然明日就要出发，现在就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第二日一早，旭日初升，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夏月芊身披战甲，站在三军阵前，慷慨激昂地陈述着夏明的种种罪行，激起了将士们的同仇敌忾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