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及笄宴

皇贵妃似乎公务繁忙，待夏月芊准备离开钟粹宫时，方才姗姗来迟。见到夏月芊要走，她面带笑容地拉住她的手，亲切地说：“我还以为你能和妍纯多聊一会儿呢。今天叫你过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我听王嬷嬷说，你最近学规矩学得有模有样，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进步如此神速。下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了，你父皇的意思是，趁着你生辰之际，举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各家名门闺秀和世家公子前来参加。届时，你也可以多留心观察，及笄之后，若有中意之人，便可先定下婚事。等过两年，建好了公主府，你就可以独自开府了。”

夏月芊毕竟还是个年幼的少女，听了皇贵妃的话，脸上不免泛起一丝羞涩，她略带娇嗔地说：“这……是不是太快了？”

皇贵妃温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背，嘴角含笑，轻声说道：“这还快什么？许多世家，有些人可能刚出生就定下了婚约。早点相看，也能早点把最好的人选定下来。自从你回宫之后，你父皇就开始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你是长公主，你父皇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在赏花宴上让你自己相看。”

夏月芊只能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过，她最为心动的，还是皇贵妃所说的可以单独开府。到时候，她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出入各处也会自由许多，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进宫两个月了，都还没能见过外祖父一面。

皇贵妃又笑盈盈地说：“我已经吩咐内务府多为你赶制几件新衣裳，打造一些时下流行的首饰，估计这几天就该送到钟粹宫了。这几天你要多辛苦一些，跟王嬷嬷和巧嬷嬷多学一些礼仪规矩。我相信，如果先皇后还在世，看到你现在如此聪颖可人，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夏月芊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谢谢皇贵妃娘娘的体恤。月芊与母后缘分浅薄，但我想母后一定也希望看到我在宫中过得自在一些。”

皇贵妃满眼慈爱地说：“我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就不留你在这里了。晚上我会派人送些安神汤过去，你记得睡前喝了。去吧。”

夏月芊行礼告退。

回去的路上，天空湛蓝如洗，几朵棉花糖似的白云悠闲地飘浮着，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青栀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待四下无人时，才上前一步，与夏月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轻声说道：“公主，看来陛下还是很重视您的。您是长公主，未来的驸马爷一定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赏花宴那天，您一定会艳惊四座，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夏月芊似乎并没有青栀这般兴奋，她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说：“不过就是一个宴席罢了。至于驸马，也只是随口一提。至少我现在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谁。这般举动，也不过是……”

夏月芊再次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昭惠宫门口，远远地便听到了夏佳淇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宫门口的侍卫恭敬地行礼。夏佳淇带着贴身宫女，从小径转到宫殿门口，她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语气亲昵地说：“姐姐竟然现在才回来，我刚才还跟小翠说，姐姐会不会被留下用膳呢。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不如就在我母妃这里坐坐吧，我母妃一直都很喜欢你呢。”

面对夏佳淇释放出的善意，夏月芊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略带歉意地说：“我就怕孙嬷嬷见我迟迟不回去会担心。”

夏佳淇笑得天真烂漫，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她拉起夏月芊的手，娇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青栀不是在吗？你让青栀跑一趟回去跟孙嬷嬷说一声便是。青栀，姐姐身边还有这两个小宫女呢，在我母妃这里，你也不用担心。就回钟粹宫报个信吧。”

青栀面露犹豫之色，眼神带着询问看向夏月芊，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夏月芊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青栀，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吧。”

青栀闻言，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宫女交代道：“你们要好好地跟着公主，不可偷懒怠慢，听到了吗？”

夏佳淇弯起嘴角，笑意盈盈地说：“姐姐，你看你的大宫女对你都如此上心呢，怪不得连母妃都说，自从你回宫之后，人人都很喜欢你。走吧，母妃的小厨房饭菜都快做好了，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夏月芊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笑容，轻声说道：“你这么说……我今天是有口福了吗？”

夏佳淇得意地眨眨眼，俏皮地说：“那是自然。等会儿让你亲口尝尝我母妃亲手做的糕点，别人我可轻易不给呢，只给你。”

惠妃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恰好看到手挽着手走进来的两姐妹。门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的笑容衬托得更加柔和，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她温婉地笑着说：“长公主殿下，佳淇时常在我面前念叨你，今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平日里也就只有晨起请安之时能见上一面，有时候也不太方便说话。”

夏月芊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惠妃连忙放下手中的碟子，上前将她扶起，动作轻柔而小心，语气也带着一丝关切：“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是嫡长公主，我可受不起公主的大礼。”

夏月芊面带微笑，语气谦和地说：“惠妃娘娘是长辈，这礼娘娘受得。”

惠妃的眼眶一点点泛红，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又眼含悲伤，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夏月芊身上，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怀念不已的人。她轻声说道：“看公主如此模样，倒是与先皇后一般无二。她若是能看到你如此，在天有灵，定然十分欣慰。”

夏月芊今天也有些奇怪，为何一个两个都开始提起她的母后？难道她的容貌真的与母后如此相似吗？

她微微一笑，语气轻柔地说：“我听孙嬷嬷说起过，母后是最贤惠和善之人。我性子跳脱一些，和母后还是有些不同的。”

惠妃用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按了按眼角，仿佛要拭去眼角的泪光，她带着一丝怀念的语气说道：“你刚刚那笑，那眉眼，简直和你母后一模一样。你或许不知，先皇后在世之时，是最和善之人，那时后宫从没有什么争宠之事。先皇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得妥妥当当，天下人谁不感叹她出身将门，却蕙质兰心，只是可惜……”

夏月芊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忍不住追问道：“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