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更废？

夜幕低垂，塞北边疆的星空格外璀璨，一轮弯月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着军营中连绵的帐篷。司徒修武四仰八叉地躺在硬邦邦的行军床上，嘴里嘟嘟囔囔，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明日莫非还是这般操练？倘若日日如此，恐怕不等我建功立业，便要先废在这里了！”

一旁的司徒慕容闻言，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呦，怎么，这就受不了啦？你那‘月芊表妹’叫得如此亲热，人家还不是照样对你毫不留情？”

“此言差矣！”司徒修武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猛地坐起身来，声调也提高了几分，“称呼归称呼，训练归训练，再说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司徒慕容不屑地撇撇嘴，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我们是跟着叔父练，你呢？跟着夏月芊都能被打成这副模样，难道不觉得丢人现眼？”

司徒修武自然不肯吃亏，立刻反唇相讥，“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打不过她？”

“我……”司徒慕容顿时语塞，面色涨红，支支吾吾道，“我不过是……是因为她经验比我丰富罢了！待我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超越她！”

司徒修武闻言，立刻咧开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语气戏谑，“得了吧你！昨日你被她三招击败，我是万万不信你能在短时间内超越她。祖父说过，实战练习终能打败她的，只有高康哥，可不包括你！”

司徒慕容被噎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瞪着司徒修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眼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顾高康连忙充当和事佬，温和地说道，“好了，好了，月芊的实力确实厉害，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也不是天生就如此出类拔萃的，你我皆比她年长，只能说，我们平日里太过懈怠。如今连一个小女子都如此优秀，我们更应勤练苦学，若一直被她比下去，岂不颜面扫地？”

司徒慕容面带愧色，没有再继续反驳，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次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先醒来的便是司徒慕容。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般，四肢百骸酸痛不已，比起昨夜，疼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高康，修武，时辰不早了。”司徒慕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轻声呼唤着。

顾高康也缓缓坐起身来，嘶了一声，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疑惑地问道，“看着有些早啊。”

司徒修武用被子蒙住脑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唧声，“天还没亮呢，真要现在就起？”

司徒慕容毫不客气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昨日是怎么说的？你真甘心一直输给一个小女子？二叔说了，让我们卯时晨起，想来也差不多到了，别睡了。”

顾高康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司徒修武却将被子裹得更紧，哀嚎道，“谁来救救我啊！”

“别喊了，快些起来！”回应他的，是司徒慕容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屁股。

“嗷！”司徒修武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坐起身来，脸上的五官都快扭曲到了一起，“司徒慕容——”

“快点起床！”司徒慕容厉声道，“你父亲的脾气可和你一样不大好！”

这句话果然奏效，司徒修武立刻麻利地穿好衣服。

当三人走出营帐时，天色依旧昏暗，只有几颗残星点缀着深邃的夜空。

来到教场，司徒信和夏月芊果然还未出现。边关的秋风凛冽刺骨，比京城寒冷几分。或许是在京城时，他们从未体验过如此早起。

既然人还未到，三人便围着教场开始小跑热身。半个时辰后，他们看到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迎着黎明的曙光，朝他们走来，正是夏月芊。

夏月芊看到他们三人，也有些吃惊，“你们今日怎么如此之早？不应该啊。”

司徒慕容皱着眉头问道，“何为不应该？”

夏月芊淡淡地回答道，“你们在家中肯定没有经历过如此强度的训练，第一日定然四肢酸疼，没想到今日还能来得如此早，也算有心。”

眼看司徒慕容又要像一只斗鸡一般和夏月芊争吵起来，顾高康连忙将他拦在身后，笑着对夏月芊说道，“我们也不想落后于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月芊撇了顾高康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刚开始训练，你们最好去找柳姨娘拿一些舒筋活血的草药，每日煮水泡一泡，能很大程度缓解四肢酸痛的症状。当然，若是不想找柳姨娘，军中其他的军医那里也是有的。”

司徒修武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这可太好了！月芊，你有所不知，我感觉双腿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完全是凭借着习惯在完成它的功能。”

夏月芊挑了挑眉，说道，“我如何不知？我也是从一开始训练过来的，疼着疼着，便不疼了。”

顾高康心中有些诧异地看向夏月芊，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想来必然不是生来便如此厉害，细细算来，便可知她曾经吃过多少苦头。心中突然对她多出了一分敬佩之情。

时光荏苒，训练逐渐步入正轨。夏月芊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三个世家公子看起来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但还是有些耐力的。至少七日过去之后，他们对于增强之后的训练强度，也能很好地完成了。

司徒信对他们的训练成果也很满意，拍着顾高康的肩膀赞赏道，“这三个月，你们的训练成果都很不错。军营中每三个月便有一次考校，所有兵士，一视同仁。这是你们的第一个机会，切记戒骄戒躁，莫贪功冒进，稳扎稳打，未来自当可期！”

这是他们第一次得到如此正面的肯定，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兴奋之色。

司徒信接着说道，“不过也不可因此骄傲自满！带兵打仗，流的是血，拼的是命！而考校场上，比的是真功夫，看的是真水平！所以，近日不可对自己放松，你等可明白？”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

军营中每三个月便有一次校场比拼，这件事他们从其他士兵口中得知一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他们来到边关将近三个月，一开始如夏月芊那般看待他们的人，不在少数。只要这次能够赢得比赛，定然可以堵住悠悠众口，让人知道，他们在三军之中，从不靠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