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将门虎女

夕阳西下，边塞的营帐内，司徒楠一边用着晚膳，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高康啊，你这话倒是不假。想当年，你祖父和我一同镇守边关时，你那三个叔父都还未出生呢。那时，我们两人常常秉烛夜谈，也少不了私下里切磋较量一番。你别看现在你祖父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年轻时可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儿，每次打仗，都非要与我比试一番，看谁杀敌更多。”

顾高康温和地笑着回应道：“这些事情，我也曾听祖父提起过一些。”

司徒楠心情似乎很好，继续说道：“你是由你祖父祖母一手带大的，我听阿信说，你比慕容和修武在武学上更有天赋。高康，你要好好训练，认真向你叔父们学习。我相信你留在边关，一定能够建功立业，不辱没你顾家的威名。”

顾高康随即抱拳，语气铿锵有力：“主帅请放心，高康定当不辱顾家门楣，绝不辜负主帅和祖父的期望。”

坐在旁边的夏月芊，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说得倒是挺好听的。”

司徒楠眼中含着笑意，看向夏月芊，说道：“月芊，我知道你和高康交过手，他的确是输给了你。但你也不要因此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而你之所以能赢，自然也是因为平日里有众人陪你进行实战训练。你二舅现在帮着你们训练，我敢说，不出一个月，高康定然不会再输给你。”

夏月芊眼中带着一丝怀疑，反问道：“外祖父，您是不是说得太绝对了？您又没亲眼看见我们比试，怎么知道我赢他不是因为他学艺不精？实战也是自身本事的一部分，他输了就是输了。若说一个月后，那我也等得，现在他打不过我，一个月后，照样还是打不过我。”

顾高康听后，微微一笑，声音沉稳有力：“月芊小姐说得没错，我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至于月芊小姐说一个月后再比试，顾某也自当却之不恭，届时，定当全力以赴。”

夏月芊这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顾高康来。一开始，她总以为他不过是个世家子弟，即使来到军营，也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看他文弱书生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杀伐果断之人。他是顾家的子弟，外祖父和舅舅自然也不会像要求司徒慕容和司徒修武那样严格。虽然第一次交手时，她便知道他有几分本事，但也从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此人不仅武艺尚可，竟然还颇能屈能伸，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夏月芊神色认真地看向顾高康，说道：“既然如此，月芊定然不会大意。一个月之后，咱们在教场上见分晓。”

“一言为定。”顾高康遥遥地冲她拱手，举止谦和有礼。

司徒楠捋着稀疏的胡须，笑着说道：“也好，有人切磋，便能多一份动力。你们可以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月芊，往日里，只有阿岚与你一般大小，你们从小便缺少同伴一起玩耍。如今慕容他们来了，你们年龄相仿，要好好相处，明白吗？”

夏月芊又看了司徒慕容一眼，依旧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太顺眼。但既然司徒楠都已经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再辩解，只能勉强点了点头：“是，月芊记下了。”

司徒岚也跟着说道：“祖父，阿岚明白，一定会和哥哥们好好相处的。”

司徒慕容黑着脸，低头不语。

午膳过后，三人继续跟着司徒信进行训练，而夏月芊则照例去找司徒诚学习。走到营帐前，她便看到司徒诚站在原地，神情专注地看着教场的方向，似在发呆。

“大舅，您在看什么呢？”夏月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远处烈日下三人提枪练习的身影。

司徒诚连忙收回目光，略显木讷地挤出一丝笑容，掩饰道：“我并未看什么，你今日来得倒是挺早的。”

夏月芊笑着说道：“也还好啦。大舅，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司徒诚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向营帐。夏月芊又朝着他刚才看过去的方向看了两眼，心中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训练场上，司徒修武此时心中无比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提出要找夏月芊切磋。

他已经被夏月芊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最后只能狼狈地躺在地上，捂着感觉快要骨裂的屁股，再也不肯起身。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委屈，抱怨道：“月芊表妹，你这样，回到京城，恐怕没有哪家公子敢上门求娶了吧。”

夏月芊看着他这副怂样，脸上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像你这样的，在边关也没有哪家将领敢将女儿或妹妹许配给你吧。”

司徒修武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嘟囔道：“你这伶牙俐齿的性子是随了谁啊？我听母亲说，姑姑向来是最为和善的，我父亲、伯父，甚至祖父都没有你这样厉害啊！”

夏月芊听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你说不过别人就说是伶牙俐齿啊？那打不过我的，我还觉得你是酒囊饭袋呢！”

果然，这张嘴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

司徒修武无奈地冲她抱了抱拳，说道：“好妹妹，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下次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啊？我是真心想跟你学点有用的东西，可不想直接被你给废了。”

司徒信走上前，将司徒修武从地上拉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在家中都学了些什么啊？简直就是个绣花枕头！月芊，修武我就暂时交给你了，十日之后，我看成效。”

司徒修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脱口而出道：“父亲——”

夏月芊倒是乐得答应，笑着点了点头：“二舅放心，我定然会让修武哥哥以最快的速度进步的。”

说着，她走上前，将司徒修武拉了起来，笑容灿烂地问道：“修武哥哥，继续吗？”

司徒修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道：“还来啊？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夏月芊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安慰道：“没关系，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

司徒信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司徒修武没看清楚，或许是他看错了吧。他可是司徒信唯一的儿子，应该不会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暴揍还笑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