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边境惊魂

夕阳的余晖洒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将夏月芊稚嫩的脸庞映衬得格外倔强。她用带着几分稚气的口吻嘲讽道：“喂，金国的小子，你可看清楚了，现在这片土地可是属于我们大夏的！别以为仗着人高马大就能胡作非为！”

夏月芊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小弓箭，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孩，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保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男孩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狂笑起来。他用带着血迹的箭尖，轻蔑地拨弄着夏月芊那玩具般的小弓箭。夏月芊竭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被他一箭挑飞。“小丫头，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回你们夏国的老家去吧！不然等本王的侍卫到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夏月芊眼神警惕，飞快地扫视着四周，确认男孩并非虚张声势。她心中的确有些害怕，但脚步依旧不肯后退半步，只是默默地将昏迷的司徒岚扶稳，依旧强撑着不肯示弱。“哼，这里我能来，自然也能走！你不过是仗着自己个子高，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给我等着，等我长大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男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乖乖回家烧火做饭吧！我府里的粗使丫头都比你力气大！没断奶的小娃娃，倒是先学会放狠话了！”

虽然夏月芊向来伶牙俐齿，吵架从未输过，但也明白现在身处敌境，不可力敌。她冲着男孩冷哼一声，半抱半拖地带着司徒岚后退，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暗中观察对方是否会追上来。直到退回大夏的边境线以内，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回头冲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男孩大声喊道：“我告诉你，我可没有擅闯你们的边境！反而是你背后的那只兔子，是我们大夏的！我亲眼看见它从我们这边跑到了你们那边，结果就被你残忍地杀害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打一耙说我闯你们的地界，简直是岂有此理！”

男孩不屑地冷哼一声。“呵呵，果然，夏国人就是狡猾！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本王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些小丫头一般见识，这才是泱泱大金的风范！”

男孩身后似乎有人走了过来，而且不止一人，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夏月芊知道自己即将吃亏，只能虚张声势地放狠话：“不小看任何一个人，才是我们大夏真正的风范！不像你们这些蛮夷之地，只知道恃强凌弱！跟你们在这里争论这些，简直就是浪费我的口舌！”

最先跑过来的是一匹乌黑的小马驹。它在男孩身边停下，男孩熟练地翻身上马，姿态宛若一个真正的王者。他将弓箭放回背囊，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月芊一眼，然后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回营！”

随着他一声令下，渐渐逼近的马蹄声也渐渐远去。夏月芊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手中的力气也随之卸去。司徒岚身子一软，便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夏月芊和司徒岚一起受到了惩罚，而惩罚她们的人，竟然是向来最疼爱她的大舅舅。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膝盖，偷偷地看向营帐之外。她侧过头，轻声呼唤着几乎要跪着睡着的司徒岚：“阿岚，你说现在大舅舅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司徒岚的头猛然向前倒了一下，短暂地清醒了一下，连忙挺直脊背，神情严肃地说：“以我对父亲的了解，咱们俩跪足两个时辰之后，他肯定会亲自过来验收的。”

好像也是，以司徒诚那对事认真到一丝不苟的态度，她想偷懒恐怕都没机会。

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人还未到，爽朗的笑声便已经传了进来：“小月芊，阿岚，听说你们俩闯祸了？”

夏月芊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小舅舅救命啊！我的膝盖都要碎掉了！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如果真的要跪足两个时辰，我恐怕就要没命了！”

来人正是司徒楠最小的儿子司徒义，也是整个司徒家最跳脱、最不受管束的一个。他虽然已经二十好几了，却依旧没有成家。

司徒义抬起一根手指，毫不客气地点在夏月芊的眉心。“你还敢叫？我可是听说了，你竟然敢带着阿岚跑到边境线外面去！你知不知道，要是遇到金人，就凭你们俩这小身板，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你们给提起来！到时候早就被人给抓走了，还能跪在这里？”

夏月芊小声嘟囔了一句：“遇见了……”

司徒义有些疑惑。“遇见了？遇见什么了？”

夏月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一头狼，一个金人，还有一队差点赶过来的侍卫。”

司徒义点点头，站起身来。“那就怪不得你大舅舅这次发这么大的火，要惩罚你们了！本来我还想着，如果不是什么大错，就帮你们一把。现在看来，两个时辰的确是太便宜你们了！要是换成你外祖父，恐怕得跪上一整天！”

司徒岚的声音弱弱的。“月芊姐，我为什么只记得一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模样？”

夏月芊觉得有些好笑。“你是真的晕得够彻底啊！我把你扛回来，都要累断气了……”

眼看着司徒岚的眼圈都开始泛红了，夏月芊连忙放柔了语气。“我的意思是，幸好你昏倒了！不然你会更生气！那个人不但粗鲁无礼，而且还高傲自负！你要是看到了，肯定比我骂得还大声！”

司徒岚没有说话，司徒义的手指又一次狠狠地弹在了夏月芊的脑门上。“你还敢说？这次是你们俩命大！要是你们真的被金人抓走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少不了两国交战！行了，我觉得还是得向你父亲说一声，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两个时辰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夏月芊一个飞扑，抱住了司徒义的大腿，扬起小脸，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巴巴。“小舅舅，我保证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千万别找外祖父！大舅舅都已经惩罚过我了！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起来了！你看看阿岚，阿岚的身体本来就弱，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柳姨娘肯定也会伤心的！小舅舅，小舅舅——”

被她这么一撒娇，司徒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热乎乎的鸡肉，偷偷地塞到了她们怀中。“现在先别吃，等我走了你们再吃。骨头记得藏好，扔到远一点的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千万别说是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