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谁是主谋？

谢休再也无力支撑，面色惨白如纸，背靠冰冷的墙壁，声音低若蚊蝇：“我……我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

苏锦芸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径直走到牢门前，耳边才传来他虚弱无力的声音。

“幕后主使……”谢休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是……是工部尚书，吴启昌……”

“他表面上装作与世无争的样子，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暗中部署，借由这次军械案，就是为了扰乱朝纲，趁机安插亲信上位，甚至……甚至妄图染指太子之位！”

苏锦芸目光骤然一凝，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工部尚书吴启昌？这个人，她记住了。

“是……”谢休气息奄奄，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苏锦芸沉吟片刻，语气冰冷地问道：“他想扶持谁做太子？”

谢休的声音更加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吴启昌筹谋此事已久，暗中勾结各方势力，秘密招募死士，为新太子所用……”

“那些失窃的军械，正是用来武装这支秘密部队的。一旦他们的计划得逞，便会拥有一支足以撼动朝廷的强大力量，逼迫皇帝退位，拥立年幼的八皇子上位，从而达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听到这番话，苏锦芸才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冰刀般刺向他：“谢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形同谋反！”

谢休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语气中充满了绝望：“我知道……这无异于一场九死一生的豪赌……可那些人……那些人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苏锦芸冷冷地注视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你选择与他们同流合污，仅仅是因为……害怕他们背后的势力？”

谢休艰难地点了点头，语气苦涩至极：“都怪我当初鬼迷心窍，妄想攀附权贵，才会被他们一步步利用，直至无法脱身……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的吗？”

苏锦芸的神情依旧冷若冰霜，没有丝毫动容：“谢休，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妥协，将会牵连多少无辜之人？”

“我……”谢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显然内心正经历着剧烈的挣扎。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只求你……保我家人性命……”

“我会尽力。”苏锦芸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牢房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离开之际，谢休突然冲到牢门前，双手紧紧地抓住冰冷的铁栏杆，对她说道：“前两天……我做了一个梦……”

苏锦芸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谢休靠在牢门上，目光复杂地望着苏锦芸，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梦里……你嫁给了我，替我操持着谢府的一切，我却因为苏琴茵那个贱人，百般折磨你，让你受尽委屈，最终郁郁寡欢而死……”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得让我觉得……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苏锦芸静静地看着牢中的谢休，他的神情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哀和悔恨，仿佛一个迷途的羔羊，在生命的尽头，终于幡然醒悟。

她无法说出任何安慰他的话语，她只觉得，这个人，罪有应得，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当她走出天牢大门时，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一丝嘲讽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

苏锦芸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出了这座象征着黑暗与罪恶的牢笼。

不远处，身着便服的萧哲正静静地等候着她，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出来，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夫人，没事吧？”

苏锦芸轻轻点了点头，将谢休所说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萧哲：“幕后主使是工部尚书吴启昌，他妄图扶持八皇子篡位夺权……”

萧哲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太过于震惊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就知道，自从皇后的风波平息之后，肯定会有人不安分守己，跳出来兴风作浪。”

苏锦芸沉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我要亲自面见陛下，将所有的事情都禀明清楚。”

萧哲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好，明日我便陪你一同进宫。”

夜幕缓缓降临，华灯初上，京城另一侧，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内，工部尚书吴启昌正与几位心腹亲信秘密会谈。

“你们确定……那个谢休没有招供？”吴启昌面色阴沉，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盯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人恭敬地回答道：“大人请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想方设法封住了他的嘴，他绝对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吴启昌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心中依然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留不得，必须尽快除掉，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是！”黑衣人领命，身形一闪，随即消失在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次日清晨，苏锦芸和萧哲一同乘坐马车，前往皇宫，准备觐见皇帝。

皇帝听完苏锦芸的禀报，并没有立刻做出任何决定，而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苏锦芸心里明白，皇帝这是在顾及朝中那些肱骨大臣之间的平衡关系，毕竟，他们都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对皇帝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即便他们犯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行，皇帝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忍。

萧哲见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臣有一计。”

“臣听闻，若是留他一条性命确实不妥，但如今军械已经成功找回，并未酿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陛下何不借此机会，对他进行明升暗贬，将他调离京城，发配到江南一带，再派人暗中监视他，这样一来，他便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京城兴风作浪，而陛下您，也不会被外人指责为苛待功臣。”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笑意，连连点头说道：“萧将军的计策甚妙，如此一来，既可保全朕这位老臣的颜面，又能彻底解除后顾之忧。”

苏锦芸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臣妾也是这么想的，陛下不如就依了萧将军所言吧。”

工部尚书吴启昌听到皇帝的任命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皇帝这是在故意羞辱他，将他从权力的中心彻底踢开！

他面色阴沉如水，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皇帝老儿……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啊！”

站在一旁的谋士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愿意留您一条性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吴启昌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充满了不甘，他谋划了这么久，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认命！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阴冷地问道：“谢休……杀了吗？！”

谋士语气有些犹豫地回答道：“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天牢守卫森严，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不过……”

吴启昌眉头一皱，语气不悦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