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醋意横生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女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身姿轻盈，步伐款款，宛如林间走出的精灵，身后跟随着一位温润如玉的少年。

白序林替她提着书箱，目光不经意间与锦绣她们的视线相遇，他只是淡淡一笑，便很快移开视线，专注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郭白浅。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陆阚采原本还想趁机偷亲锦绣一下，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郭白浅给打断了，破坏了他的兴致。他瞬间退后一步，隐藏在锦绣身后，用一种阴鸷而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着那个没有眼力劲儿的郭白浅。

郭白浅只觉得浑身一哆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笼罩，那股气场强大到让她感到窒息。幸好，紧跟在她身后的人及时上前，恰好挡住了某个“疯子”凶狠的视线。

郭白浅回头，感激地看了白序林一眼，顿时觉得他顺眼了不少。他可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人啊！

五年一度的大考，听起来似乎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将考场搬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所有学子都被安排在屏风后的桌前作答。

考试的内容与往常的月考并无太大差别，只是题目难度提升了许多，简直难如登天。

长香才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已经有不少学子开始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灵感。然而，担任考官的夫子们却铁面无私，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违规者一个个揪出来，直接驱逐出考场，任凭他们如何痛苦忏悔，都无济于事。

等到长香燃过一半，时间已至正午，学子们只有短短一炷香的用膳时间，便又不得不继续投入到紧张的考试中，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这与锦绣之前打听到的，关于以往五年一度大考的情况大相径庭。而且，根据她收集到的过去二十年所有大考的题目来看，这一届大考的选题，难度系数明显过高了，简直是在为难人。

“这都什么玩意儿啊！”隔着一扇屏风，锦绣都能清晰地听到，刚拿到新试题的考生几近崩溃的哀嚎声，甚至能听到对方因为过度用力捏紧骨头而发出的咯吱脆响。

不仅仅是这个考生，绝大部分考生都陷入了心焦如焚的境地，他们看着眼前的试题，感觉就像是在面对无字天书，冥思苦想了半天，却依然找不到任何头绪，无从下笔。

“这也太难了吧，是不是考题拿错了？不应该啊……”

又是抱怨的声音传入耳中，锦绣同样迟迟未落笔，秀眉紧蹙。

这次的选题，难就难在，如果你不知道答案，就连胡编乱造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等到长香燃到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时候，都还有许多学子未曾动笔，考场内一片死寂。

甚至还有学子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直接晕倒过去，或是痛哭失声，将手中的宣纸撕得粉碎，彻底崩溃。

心态稍微好一些的学子，已经开始在试卷上画起了乌龟王八，彻底放弃，破罐子破摔了。

锦绣虽然动笔了，却也进展缓慢，常常写了一行字都要斟酌许久，生怕出错。就在这时，一位夫子突然走到了她的身侧，低着头，目光落在她的答卷上。

一开始，锦绣还能装作不在意她，继续答题，可时间一长，她就无法继续无视了。

“南宫夫子，您站在这里唉声叹气，会影响我此刻的心态的。而且，您不是教礼乐的吗？恕我直言，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好唉声叹气的。”锦绣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站在锦绣桌旁的南宫皎立刻就有些羞恼起来。

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嘲笑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学识渊博，高深莫测的样子，简直是太嚣张了。

可就在她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斋长突然走了过来，对着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南宫夫子，你还是去另一边监考吧。”斋长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听见这明显维护锦绣的话语，南宫皎心中不忿，并不想就此被打发。

“斋长，我……”

她想要反驳，可向来好脾气的斋长却突然冷下脸色，似乎要动怒。

南宫皎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见此情形，剩下的话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来，只能乖乖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谢谢斋长。”见那弱柳扶风，香味扑鼻的身影走了，锦绣这才放松下来，对着斋长微微一笑。

斋长抚着下颌处的短须，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锦绣的试卷，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直到黄昏落日，最后交卷的一刻钟，锦绣才停笔搁置，揉着酸疼的手腕，吹干墨迹，开始交卷。

走出学府的时候，锦绣莫名有种身心舒畅的感觉，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

“绣绣，接下来三天都是休息时间，后天就是花灯节了，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好不好？”

一双柔软的胳膊突然从腰间搂了过来，锦绣吓了一跳，好在郭白浅向来是声比人快，否则她的拳头已经招呼过去了。

“好啊。”她回头，正好看见揉着手腕的黎棠妮也快步走了过来，便笑着招呼她，“一起吗？”

黎棠妮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没想到锦绣会主动邀请她，呆滞了好一会儿才雀跃地说道：“好啊好啊，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她这么高兴，郭白浅便有些不开心了，她正要开口埋怨，锦绣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立刻就把她给安抚了下来，脸上还露出了满脸好奇的神色。

“真的真的？”这丫头真的看上你二哥了？

两人眼神交汇，默契地猜出了彼此内心的想法。

“嗯，真的，所以……不许任性，听见没有？”

锦绣抬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郭白浅委屈巴巴地捂着头，片刻后，她松开了锦绣纤细柔软的腰肢，转而跑去搂住了黎棠妮的胳膊。

黎棠妮差点一把将她推开，简直是受宠若惊。

“以前是我不对，我也是怕你把我唯一的好姐妹给抢走了，但现在我想通了，何必仇敌，不如加入，这样我就又多了一个好姐妹了，是吧，妮妮？”郭白浅笑嘻嘻地说道，仿佛之前的矛盾都不存在一般。

黎棠妮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甚至有些厚颜无耻的少女，表情是懵的。

“？？？”她今天吃错药了吗？还是又有什么坏心眼，挖好陷阱等着她跳？

眼神逐渐警惕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好在锦绣及时走过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拉着她们向前走。

“你们也都不饿吗？春满楼新来了一位厨子，听说是从皇宫出来的宫廷御厨，我提前半个月才预约到今日的名额，再不去可就要超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