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折月陨

夫子大人接过她的考卷，目光如炬，飞速地扫视着卷面上的字迹。他原本紧锁的眉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他将属于锦绣的木牌，那块象征着身份的凭证，递还到她的手中，声音温润而亲切，仿佛春日阳光般和煦：“第二考场在那边，沿着这条路走便是。”

锦绣心中感激，连忙向夫子道谢。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一声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只见郭白浅捂着膝盖，痛苦地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被揉搓得皱巴巴的考卷，递交给夫子。

夫子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毛躁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尽管嘴上如此说着，他却还是细心地替郭白浅抚平考卷上被捏皱的地方，动作轻柔而耐心。

郭白浅似乎并不在意夫子的训斥，她笑嘻嘻地凑到锦绣身边，眼神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执着：“一起走啊！”

锦绣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任由她亲昵地挽住自己的胳膊。

等到所有的考生都完成了考试，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学府的每一个角落。只用了一些点心充当午餐的锦绣感到有些饥饿，但她并没有急着离开。

郭白浅从考场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锦绣，她惊喜地跑过去，紧紧地搂住锦绣的胳膊，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你是在等我吗？”

“不是。”锦绣的回答简洁而直接，她抬手指了指眼前那挂满考生姓名的木架，上面依旧没有出现陆阚采的名字。

郭白浅起初有些不解，但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陆阚采怎么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锦绣转身离去，她连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锦绣的表情，同时心中也暗自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哈哈哈，陆阚采，这下你可惨了……”

夜幕降临，归云寺的一处隐秘的禅房外，一个身穿靛蓝色宽领长袍，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的束发男子，正与一名守候在此的粉衣少女交换着眼神。

少女轻轻点头，示意一切顺利。男子与她擦肩而过，俊朗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将折扇合拢，轻轻敲击着掌心，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在暗中窥视后，便略带急切地推开了禅房的门。

很快，禅房内便传出女子挣扎哭泣的声音，以及衣裳被撕裂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暧昧喘息。

这一次，无论女子如何撕心裂肺地呼喊，也不会再有人前来拯救她。

到了后半夜，天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似乎要掩盖住禅房内逐渐变得欢愉和妥协的声音。而就在此时，锦绣精心准备的痒痒粉也开始发挥它的威力。

禅房内开始响起楚肆痛苦的咒骂声和女子惊慌的尖叫声。他一边慌乱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戴，一边不停地用手挠着脖子和手臂，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瘙痒。

“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低声咒骂着，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蹊跷，只以为是禅房太过脏乱。然而，耳畔却传来女子低声的啜泣。

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女子梨花带雨的哭泣，以及那散落满地的破碎衣衫，都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楚肆渐渐忘记了身上那令人抓狂的瘙痒，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得意。

他梦寐以求的女神，那高高在上的皎洁明月，终于被他拉入了这污浊的红尘之中。那令他既爱又恨的骄傲，也被他无情地碾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他着迷了。

“夫子，你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他一步步地走向前，来到那倔强却又瑟缩的身影面前，每一个字都带着威逼利诱的味道。当她愤怒地咬上他的手臂时，他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在她娇嫩的脸颊上。

他的目光阴冷而冰凉，手指紧紧地掐住她的双颊，警告着她的不自量力。

“夫子，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这件事要是宣扬出去，你还能继续待在社稷学府吗？你会被赶出去吧？你一直以来的理想和抱负，可就再也无法实现了。说不定，连嫁人都成了一种奢望，毕竟你现在……”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引诱着她将目光投向凌乱的床榻。

“瞧瞧，夫子现在可不再是那冰清玉洁的仙子了。要是被那些一直觊觎你的学子们知道，你猜猜，没有我的阻拦，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楚、肆！”

沙哑而绝望的呼唤声，从南宫皎的口中发出。她眼底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整个人瘫软在楚肆的怀中，就像一只被拔掉了爪牙，不得不乖顺讨好的小猫。

“这才对嘛，夫子。”楚肆的指尖轻轻地把玩着怀中人柔顺的长发，嘴角微微扬起，却又很快地落下。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喜悦，反而涌起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

要是她能够更加顽强地抵抗就好了，傲骨折断得如此轻易，反倒有些辜负了他的期望。

趴在他怀中的南宫皎，低垂着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原本还想再继续装下去，毕竟男人都有劣根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会珍惜。

可是，她身上实在是太痒了，再拖延下去，她恐怕会做出失态的举动。

两人各怀心思地拥抱在一起，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而在赵府锦绣的闺房里，她久久无法入眠，便点亮烛火，坐在软榻上翻看着书卷。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她不禁想起了此刻身在归云寺中的楚世子，想必他已经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吧。

不过，这并不是她需要在意的事情。真正让锦绣难以入眠的原因，是陆阚采没有去社稷学府参加考试。

虽然锦绣觉得，以陆阚采的能力，就算直接参加科举，考取武状元也是有八分把握的。可既然他都已经通过了三试，并且来到了洛阳，不去参加考试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无论如何，他好歹也应该跟她说一声才是啊！

烦躁地放下手中的竹简，锦绣有些生气地想着，明天她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清楚，要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十天不理他！

翌日清晨，红豆端着洗漱的水，轻轻地敲门走了进去，却看到自家小姐正倚靠在软榻的小桌旁，目光疲惫而幽怨地看着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