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野猫挠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064更新时间:25/08/04 00:41:47

“这是怎么回事!”远侍卫伫立窗前,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子镇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窗外,便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若非得到了萧齐阳的默许,恐怕远侍卫断然不敢在二小姐面前贸然放箭吧。

尽管护卫们始终没有接过沈宁宇手中的食盒,但对于子镇顺所提及的玉佩,他们却丝毫不敢怠慢,“表小姐,还请您将拾到的玉佩交给属下,属下定会尽快转交给世子。”

“拾到”二字,宛如一缕阳光,瞬间驱散了沈宁宇脸上的阴霾,她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原来是表小姐捡到的啊,真是巧合。”

子镇顺并未急于将玉佩拿出,而是抬眼望向二楼,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要见表哥,除了这枚玉佩,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当面禀告。”

话音刚落,窗边便失去了远侍卫的身影,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变得异常沉闷。

紧接着,萧琴茵那充满怒意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堂兄是绝不会见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从里面缓缓打开,远侍卫身形一跃,几个呼吸间便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表小姐,请随属下来。”远侍卫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说道。

子镇顺瞥了一眼身旁两位少女那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嘴角微微一抿,便提步跟了上去。

银杏则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

身后,隐约还能听到萧琴茵安慰沈宁宇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

书房一楼。

子镇顺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缓缓步入房中,只见萧齐阳正襟危坐于桌前,享用着他的午膳。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满桌琳琅满目的佳肴时,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肚子也十分应景地发出了一声咕噜声。

在这安静的书房中,这声响显得格外突兀,既尴尬又清晰。

当萧齐阳抬起头时,她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玉佩呢。”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子镇顺伸出手,在腰间慢吞吞地摸索着,动作迟缓得让人有些恼火。

萧齐阳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腰间,却见她半天都没能将玉佩摸出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下一瞬,子镇顺终于从腰侧摸出了那枚青玉佩,用她那清脆的嗓音问道:“是这个吗?”

“拿过来。”

他的声音清冷而凛冽,虽然少了前夜的剑拔弩张,却依然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天生就是一个无情之人。

子镇顺上前几步,神态自若地在萧齐阳的对面落座,然后将玉佩稳稳地放在桌上,轻声问道:“这枚玉佩,是表哥很重要的人送的吗?”

她声音轻柔,宛如春风拂柳,然而,萧齐阳的声音却更加低沉了——

“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听到这话,子镇顺一脸诧异地抬起头,似乎很不理解,“表哥,我们本就是一家人,难道我连坐都不能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她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萧齐阳也没有强迫她起来,只是继续问道:“你为何要故意挑衅她们?”

“表哥,你怎么会……知道?”子镇顺半是羞赧地垂下脑袋,忽而又抬了起来,语气带着一丝委屈,“我只是,只是因为表姐总是针对我,才想着反驳她的话,我错了,我不该编排表哥的。”

不知为何,萧齐阳又想起了前夜崔氏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便问道:“名声对你而言,当真不重要吗?”

在他那过于直白的注视下,子镇顺点了点头,“自然是重要的,不过自从我从平亭来到京城,我的名声好坏,似乎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戚岁。”

他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子镇顺疑惑地望着他,眼睛睁大了一分,却没有听到萧齐阳继续说下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萧齐阳才像是提醒一般地说道——

“还有那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哦,对了。

子镇顺正是凭借着“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个理由,才得以进入书房的。

她的双眸澄澈明亮,十分认真地看向萧齐阳,“表哥,我不怪你。”

话音刚落,只见萧齐阳的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解,“此话何意?”

她这句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正在乞求她的原谅,然后她大发慈悲地说一句不怪你。

可萧齐阳又何曾需要旁人来原谅呢?

只见面前的少女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言语中的不满,自顾自地说道——

“因为表哥搜身搜房的事情,我难过了整整两天,可今日我想通了,表哥身份尊贵,疑心重些也是应当的,所以表哥并没有错,我不怪表哥了。”

子镇顺说完,便假装没有看见萧齐阳那愈发难看的脸色,还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简直让人无语。

随后,便听他冷冷地问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事?”

那语气,就像是被欺骗后的冷静质问,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子镇顺点了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危险,小脸上又浮现出警惕之色,“表哥,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这句话,她曾经说过一次。

就在她的房间里。

那天,是她初来乍到,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期盼时所说的话。

而今日,她的脸上却写满了警惕,还莫名带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是被欺负得很惨的人,在恳求上位者不要再针对她了。

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异,反倒让萧齐阳莫名地咽下了几丝因为被“欺骗”而产生的怒气,也许是因为想起前夜搜身之事,他多少有些理亏。

萧齐阳伸出手,将放置在桌上的玉佩拿了起来。

握着玉佩的那只修长大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了好几层,已经看不见任何血迹。

“表哥的手怎么受伤了?很严重吗?”子镇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语气关切地问道,听起来天真无邪。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件事,萧齐阳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他看向少女的目光如同针一般,锋利而刺人。

他沉声冷笑一声,“只是被一只野猫挠了一下,不劳表妹费心,你回去吧!”

萧齐阳说着便站起身来,然而,桌前的少女却迟迟没有起身,那双眼睛都快要长在盘子里了,他皱了皱眉,“怎么,你还想用完膳再走吗?”

子镇顺抬起头,望着他,仿佛根本听不出他话中的反讽之意,声音甚至带着一丝雀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