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闺蜜闲聊

叶明重重地拭了拭脸颊，鼻头微酸，想要辩驳自己只在师傅面前跪过，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白智渊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傅就在这里，远远地看着你，不要害怕。”

叶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已经红得厉害。他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白智渊目送着那扇屋门的开启又关闭，久久地伫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这便是为师者的无奈与心酸吧？即便是再心爱的弟子，也终究是要亲手送他们踏上各自的路途。

叶明抵达京城之后，苏昀因公务繁忙，无暇亲自教导，特意从翰林院为他挑选了一位名师，每日悉心指点。

偶尔，在闲暇之余，苏昀也会过问叶明的学习进度，给予一些指导。

时光荏苒，不慌不忙地便来到了三月的春闱。

依旧是三日一场，共考三场。

只是，京城礼部的贡院，其条件自然远胜于各州府的贡院，但也因此更加严苛。

因为皇帝的顾虑，礼部尚书狄玉书虽不被陛下所喜，却也未被罢免。因此，在处理与女子相关的事宜上，礼部显得格外谨慎。

例如，对于来自各州县的女子考生，尤其是像舒州解元骆芊这样的佼佼者，在保证公平、严查无误的前提下，礼部极力为她们提供了诸多便利。

为了确保考试的公正，特意安排了女官狄筠心带队，对考生进行严格的查验。

甚至连一向为人诟病的贡院茅厕，也增添了隔帘，并在其中安排了女子进行监察。

这已是极大的让步，那些前来参加考试的女子考生们，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春闱的正式开始，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叶彭玖前往她经营的“久久卤”铺子，也明显感受到了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街头巷尾，茶馆酒楼，无处不在议论着春闱的盛况。

自从来到京城，叶彭玖的二哥和二嫂，以及桂花，三人便各自挑选了两处黄金地段，在京城一口气盘下了六间临街的铺子。

“京城居，大不易”，这些铺子的租金，虽然与清水县的铺子大小相仿，但价格却比清水县高出了整整十倍有余。

然而，叶彭玖深知，投资京城的这些铺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非“金馐阁”的收益翻了十倍不止，她也实在拿不出足够的本钱，能够一次性购置下这六间店铺。

她继续按照原有的策略，提高了铺子的定价。京城的人口实在太过庞大，铺子在七月正式开业后，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不仅将所有的本金全部收回，她手中的资金更是翻了一倍不止。

甚至，现在她也有能力购买那些名贵的龙涎香了，但她对这种奢靡的享受毫无兴趣。

“小妹！你怎么今日有空来啦？”孙氏正站在铺子外面，与一位熟客闲聊，一眼便看到了叶彭玖的身影。

叶彭玖笑着挽住孙氏的胳膊：“今日天晴，出来散散步。铺子今日生意如何？”

孙氏先是拍了拍那熟客的手：“您先趁热吃，稍后我再和您详聊。”

随后，她拉着叶彭玖往铺子里走：“生意挺好的。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先在顺天府办好了所有相关的文书，并且也和那些捕快们打了招呼。只要有人闹事，无论对方是谁，一律交给顺天府处理。”

叶彭玖摆了摆手：“这是苏昀的建议，朝堂上的这些具体事务，我还是不太懂。既然铺子里一切安好，你为何还整日往这跑？”

“哎呀，在家我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闯进贡院去，也巴不得时间能够直接跳到明天殿试高中。心里急得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

叶彭玖好奇地问：“不在家，在铺子就不急了？”

孙氏压低了声音，凑到叶彭玖耳边：“就刚那位客人，她家男人开的是首饰铺子，钱多得花不完，她整日就喜欢听些稀奇的八卦，我从她那里都没听过重复的！”

叶彭玖挑了挑眉，刚才那位熟客看起来端庄得很。

“就说咱妹夫那样的人物，最是八卦不过了。别看那些高门大族，传承数百年，一道高墙之内，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是最多的！就说咱对门那户人家，墙建得够高了吧？可架不住里面的人想尽办法爬墙啊！听说那家的嫡长孙，从小就在丫鬟堆里长大，那黑眼圈，大家都懂的，年纪轻轻就精气不足到必须卧床静养！你说这让他娶进门的正房，再加上三房小妾，可怎么是好？……”

叶彭玖听得津津有味，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孙氏，自己则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着。

不得不承认，在闲暇的时候，这些被人们竭力掩盖起来的家长里短，确实很有意思。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

叶彭玖和孙氏是被周大洪派人过来相请，一同回苏宅的。

叶彭玖坐在马车上，望着外面早已黑透的天色，心中颇为诧异，这一下午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孙氏则兴致勃勃地摸了摸肚子：“肚子饿了，你别说，这赖大娘做的饭，真有大嫂那水平，就是大嫂放的辣要比赖大娘更重一些。”

“你想吃辣的？”叶彭玖问道。

“有点嘴馋了，我跟赖大娘说说，不会太麻烦吧？”

叶彭玖笑着回应：“这话你得问赖大娘，又不是我掌勺。”

孙氏笑着看她：“我这不是觉得苏宅就是你的家嘛，你才是这家里的主事人啊。”

“一家之主，也不是别人的主。赖大娘她们又不是奴籍。”

如此一来，即便苏昀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连累到苏宅的几位下人。

两人回到苏宅门口，正好遇见了刚回家的苏昀。

雁羽赶着马车缓缓驶入，苏宅占地颇广，就这样一路走过去，到达膳堂，至少还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周叔回来了。”

周大洪笑得一脸憨厚：“我去接叶娘子和孙娘子了。”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车帘几乎同时被掀开。

苏昀笑着探出头，正好对上了孙氏的目光。

“哎哟，妹夫今日回来的倒是挺早。”

他嘴角的笑意迅速收敛，恢复了端庄：“二嫂，会试是大事，其他事情便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叶彭玖听着他的话，也顺势掀开了车帘：“今日会试可还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