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悔悟？读不成书？我看是休夫！

“这效果，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叶彭玖看着自己布置妥当的桌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收拾妥当后，她便打算去添置些陶锅，至于竹箕，家里自有的存货尚且足够。

其余的家人，则是趁着这好天气，结伴外出逛街去了。

叶明独自在家，正跟着父亲叶大牛忙活着烧炭。叶大牛寡言少语，父子俩即便待在一起，也少有言语交流。

火焰在炭盆里噼啪作响，叶明看着跳跃的火苗，脑海里不禁默念着他尚且记得的三字经。他去学堂的日子不过短短两年，学到的东西寥寥无几，却又格外害怕遗忘。

他的双手，如今沾满了黑灰，早已失去了曾经读书人的那份洁净。

“娘，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院门被推开，娘孙氏和阿奶的声音一同传了进来。叶明从恍惚的思绪中惊醒，有些意外地问了出来。

孙氏递给他一块油纸包着的糖，轻声说道：“这是你奶买的。今日有人把咱们卤好的所有货都买走了，整整花了三两银子呢！”

叶明看着手中的糖，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糖递了出去：“我都这把年纪了，拿去给两个妹妹吃吧。”

叶桃花闻声赶来，迫不及待地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堆着好几块糖：“明哥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这里多的是！”

叶彭玖无奈地走上前，一把将叶桃花手里的糖全数收走：“这么无节制地吃糖，牙齿可受不了。一天最多只能吃两颗。”

叶桃花听了，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这糖，是你自己买的？”叶彭玖又问道。

叶桃花乖巧地点点头。

“我收了你的糖，你是不是下次还打算再买些藏起来？”叶彭玖半开玩笑地问道。

叶桃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那我得替你把钱存起来了。”叶彭玖接着说道。

叶桃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一把挽住叶彭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唤道：“好娘亲！我答应你，一天最多吃两颗糖，你可不能再收走我的钱。”

“人要言而有信，糖葫芦和这些零嘴也算在内，都不能多吃。”叶彭玖捏了捏她的脸颊，认真地叮嘱道。

“好好好！一言为定！”叶桃花说着，还在叶彭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叶彭玖看着她这模样，不禁失笑，果然还是孩子的天性使然。她放过了叶桃花，转而走到叶明跟前。

“明儿，我现在已经存了些钱，小姑想请位夫子，让你继续读书。”

叶明听了，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孙氏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整个叶家，此刻静得落针可闻。

“以前是小姑我拎不清，是小姑对不起你。”叶彭玖诚恳地说道。作为一名来自现代的灵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古代，一个人的读书之路被硬生生中断，这其中蕴含着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叶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我已年过十五，却连启蒙阶段都尚未学完。杜鹏志那家伙，没少说过我愚昧不堪，不适合读书。”

孙氏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儿啊，你真是糊涂！没学完便没学完，现在重新开始学便是！他杜鹏志不过是个秀才，谁说你不行，你反而要做出来给他看！怎能自暴自弃！”

说起激动之处，孙氏一巴掌轻轻拍在了叶明的肩上。

叶彭玖忍不住鼓掌叫好：“二嫂说得太对了！明儿，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真的要为了那几句闲言碎语，便轻易放弃自己的前程吗？”

叶明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读！我一定读！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梦寐以求着，能够重新回到书桌前。”

“这才像我们叶家的人！”叶彭玖看着他，心中满是赞赏。

这时，背着柴火走进院子的叶老头，也扬声喊道：“不错，有点我们叶家男人的气魄。”

叶彭玖又笑盈盈地转向叶磊，问道：“磊儿呢？小姑觉得，至少也得会认字才行。”

叶磊闻言，如同拨浪鼓一般摇着头，直到叶彭玖说完，才稍稍停下：“我…”

“你什么你！给我去念书！万一念着念着，发现自己是天选的读书人呢！”孙氏一扬眉毛，语气不容置疑。

孙氏转头看向叶彭玖时，脸上又换上了笑容：“小妹你放心，磊儿的学费，就我们夫妻俩出。”

叶彭玖却摆了摆手：“我出。你们的钱，还是留着给磊儿将来娶媳妇吧。”她算了一下，自己如今每日卤货和摆摊，加起来至少有近二两银子入账，而请夫子，一个月也不过是二两银子，供两个侄儿读书，对她而言简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还打算找个女夫子，将叶桃花和叶桂花也送去念几年书呢。

一提到媳妇，叶磊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孙氏这时才想起这桩事：“还是小妹想得周到。我那阿姊都抱上孙子了，我这里还影儿都没呢。”

叶彭玖嘴角抽了抽，古人的结婚生子，实在太早了。

叶老太看着柳氏已将饭菜摆上了桌，便招呼道：“先吃饭，吃完饭，二牛他们还得去劈柴呢！”

叶家如今午饭也吃上了干饭，饭桌上，除了几个素菜，还有一盘冒着热气的肉。村里的蔬菜，种类可是不少。

午饭刚毕，叶彭玖正准备歇息片刻。

院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拍响。

来人正是清水镇上出了名的花媒婆。

叶老太有些茫然地让她进了屋：“花媒婆，今日怎么有空来咱们家坐坐了？”

花媒婆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几块诱人的肉片还留在盘里，未被动过。她心中纳闷，这叶家不是穷得叮当响吗，怎么如今还能吃上肉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原本想翻的白眼，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哎呀，你看这都叫什么事！”说着，还在自己腿上拍了一下。

叶彭玖挑了挑眉，她可没有错过这女人刚进门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屑。

“花媒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磨磨蹭蹭的，我都急死了！”孙氏最是没耐性，直接问道。

“还不是杜秀才！他今日成亲，娶的可是县上当官的女儿呢！”花媒婆笑着看向叶彭玖，话语里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