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镇上摆摊

“没问题。”叶彭玖笑容满面地回应，随即朝叶桂花招了招手。

叶桂花小脸微红，几步走了过来，声音细若蚊蚋，“多谢小姑。”

“该谢你的，是小姑才对，谢谢你愿意来帮我。”叶彭玖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待一切准备妥当，叶彭玖唤上了叶三田。

牛车稳稳地停在家门前，叶大龙正忙碌地帮着往车上装载货物。“小妹，别担心，万一赔了，二哥会把本钱给你补上的。”

叶彭玖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默默腹诽：“我真的会谢。”

叶老太闻言，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咱们小盼肯定能大赚一笔！”

“好好好，还是娘说得对，小妹肯定大赚！”叶大龙连忙改口。

“这才像话，”叶老太转头看向叶彭玖，语气带着一丝担忧，“闺女，东西都备齐了吗？”

大梁朝奉行重农抑商的国策，除非是家中贫困、实在无地可种的人，才会迫不得已选择经商，否则鲜少有人会主动做生意。要不是被那七两银子的债务所迫，叶老太绝不愿意让闺女抛头露面去摆摊。

叶彭玖点头，“都带齐了，娘，咱们出发吧。”

叶老太坐上了牛车，准备去镇上为闺女打下手。

随着牛绳轻动，老黄牛迈开四蹄，悠哉悠哉地朝着镇子的方向走去。

烈日渐升，叶彭玖的心头也随之涌上一丝忐忑。

牛车缓缓驶入镇子，叶彭玖早已选好了理想的摆摊位置。那是一处人流量颇大的地段，周围虽有卖吃食的摊位，但数量不多，更多的是售卖些杂七杂八货物的摊贩。这样的竞争环境，对她来说再好不过，既能保证客流量，又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叶三田熟练地卸下桌椅，开始忙碌地布置起来。

叶彭玖将装着秘制卤汤的陶锅稳稳地安放在桌上，下方用几块石头垫着，又小心翼翼地生起了自家的炭火。随后，她又在另一张桌子上摆好了一个个翠绿的竹箕，将卤好并切成块的肥肠、猪肚以及各种素菜，整齐划一地码放得井井有条。

叶桃花和叶桂花一人站在她的一侧，显得格外认真。

叶老头四处张望了一圈，问道：“闺女，可以开始了吗？娘帮你招揽生意。”

“好嘞！”叶彭玖应道。

“好吃的卤货哟，都来看看，尝尝鲜咯！”叶老太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穿透力，丝毫没有初次摆摊的羞怯。

叶桃花觉得十分有趣，也学着母亲的样子，扯开嗓子喊道：“我娘做的卤货是全镇子最好吃的！”

叶桂花则抿紧了唇，小脸涨得通红，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叶彭玖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没事的桂花，等会儿你帮小姑装菜、收钱就好。”

叶桂花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敢像叶老太那样大声叫卖。

路过的行人中，有几位不赶时间的，听到这新奇的“卤货”之名，好奇地走向摊位前。

“掌柜的，这东西怎么卖的？”一位身着朴素的中年男子问道。

叶彭玖笑盈盈地回答：“肥肠和猪肚是十文一勺，素菜是五文一勺。”她之所以选择按勺卖，是因为用秤称重实在太麻烦了，而按勺则更为便捷。

“啧啧，这么贵啊？旁边那一碗馄饨才五文钱呢！”旁边一位大婶闻言，一脸嫌弃地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就离开了。

中年男子却被这诱人的卤货勾起了馋虫，这卤货看起来实在太好吃了。

“行，那给我来两勺，一勺荤的，一勺素的，每样都来点，多放些木耳，我爱吃木耳。”

“好嘞，一共十五文。您先这边请坐，马上给您端上来。”叶彭玖冲他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凳子，手上动作麻利地开始盛卤货。

作为开门红的第一单生意，她特意多盛了一些。

陶锅里的卤汤已经冒起了咕噜咕噜的泡泡，叶彭玖将盛出的卤货又放回卤汤中稍作加热。

叶桂花眼疾手快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干荷叶铺在陶碗上，这样一来，客人吃完可以直接将荷叶扔掉，省去了洗碗的麻烦。倒是准备的筷子数量很多，也好清洗。

叶彭玖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将热好的卤货小心翼翼地盛进碗里，又浇上一些温热的卤汤，然后端到了木桌上。

叶老太有些紧张地将碗递到中年男子面前，“您的卤货好了。”

中年男子凑上前，深深地嗅了嗅，闻着这浓郁的香味，不禁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经过加热，这卤货的味道似乎更加诱人了！他先是夹起一块木耳放入口中，只觉口感脆爽，香味浓烈，而且味道不咸，还带着一丝微辣。

“真好吃！”

叶老太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生怕错漏了什么。

叶彭玖见状，轻声说道：“娘，您还是去帮我招呼别的客人吧。”

叶老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桌。

“我瞅着这个人，吃得挺开心的，脸上都带着笑呢！”

“娘，您这样盯着客人吃饭，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您别太紧张，再帮我多喊几嗓子好不好？”叶彭玖笑着劝道。

“好好，卖好吃的卤货嘞，香喷喷的卤货！”叶老太应允，又开始卖力地招揽生意。

叶彭玖一边用汤勺搅动着卤汤，一边闻着那股愈发浓郁的香味四散开来。许多路过的人闻到这股独特的香气，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这位兄台，味道如何？”一位清秀的年轻书生模样的男子，好奇地询问正在用餐的中年男子。

“太好吃了！如果不好吃，你尽管来打我！”中年男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毫不掩饰地夸赞道。

此话一出，立刻吸引了围观人群中几个停下脚步的人，他们纷纷围了上来。

“我要一勺肥肠和猪肚！”

“我也要一勺素的，先尝尝味道。”

此起彼伏的点单声传来，叶彭玖忙碌地应接不暇，专注于盛装卤货。叶桃花则牢记着客人们的点单内容，一丝不苟地负责收钱。每当遇到不确定的，她都会微笑着，一口一个“叔”“婶”地再次确认。

摊位前的四张桌子，瞬间就坐满了客人，但仍有不少人在排队点单。

四个人就像上了发条的陀螺，瞬间进入了忙碌的节奏，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熟练。竹箕上的卤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收到的银子则越来越多。叶老太脸上的忧愁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笑容，唇角高高扬起。

足足有半数的客人在吃完后，还会再打包一些带回家去。不到一个时辰，叶彭玖准备的所有卤货便已销售一空。最后一批用完餐的客人，还特地向她预订了一些，约定明天来取。

叶彭玖只好去找叶三田，提前启程回家。

回到家后，叶老太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