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昔日情深今何在

“怎么，这是意识到你爱了这么多年、视为珍宝的女人，竟然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这打击太大，一时无法接受？”顾北宸语气淡漠，带着几分嘲讽。

“你……”顾长宴被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气得不轻，紧紧攥着拳头，仿佛被点燃的导火索，“顾北宸，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大逆不道！”

沈念则像一颗小小的炮弹，瞬间挡在了顾北宸身前，毫不示弱地回击：“你骂谁呢？有什么不敢说的？做错事的是你亲妈毛琳，你不好好谴责那个加害者，反而在这里为难我们这些受害者，我看你才是脑子被驴踢了！赶紧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尽管顾长宴的怒骂对顾北宸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沈念这番维护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流。他看向沈念那蓬松的发尾，周身的戾气顷刻间消散，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眼角眉梢都溢满了止不住的笑意。

顾长宴显然也察觉到了顾北宸的变化。看着沈念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松狮一样，坚定不移地站在顾北宸身前，他的心头竟然涌起一丝微妙的失落。他冷笑一声，微微弯下腰，直视着沈念那双清澈水润的杏眸，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就这么确定，他能一辈子护住你，一辈子不变心？”

顾北宸瞬间被激怒，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沈念一把挽住了胳膊。沈念拉着他向外走去，语气坚定：“顾大哥，别理他，我相信你！”

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顾长宴死死地捏紧了拳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与愤怒交织着涌上心头。最终，他选择将所有怒火都发泄在身旁的树干上，狠狠地砸了过去。然而，理智很快便占据了上风。他细细思量着沈念刚才的话，化工厂泄露明明是一场意外，母亲毛琳为何会提前知晓？这里面绝然有蹊跷！他当即驱车前往京郊疗养院，回想起王白珍那日反常的举动，心中疑窦丛生，他必须去问个清楚……

“别生气了，”沈念轻拍顾北宸的手臂，温柔地安抚着，“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顾北宸的语气透着一丝沉重：“我只是觉得，我母亲太不值得了。我一直以为顾季川只是一叶障目，被毛琳蒙蔽了双眼。可现在想想，毛琳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不露一丝马脚。只不过是顾季川太爱她，才对那些视而不见，变得盲目。我真是愚蠢，竟然还以为揭穿毛琳的真面目，他就会幡然醒悟……”

顾北宸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沈念知道他此刻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静静地倾听。经历了这么多风波，她的心态似乎变得平和了许多。不再被仇恨所裹挟，她愿意相信顾北宸，也相信法律终将为那些恶人犯下的罪孽做出审判。

顾北宸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毛志伟这两天输红了眼，已经欠下了一大笔外债……”

沈念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毛琳被拘留了，毛志伟失去了经济来源，想要还清这些巨额外债，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孤立无援的赌徒，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肯出卖……”

顾北宸轻笑一声：“没错。一个输红了眼，整日被追债，还一心想着翻本的赌徒，一旦得知毛琳已经证据确凿，再也无法重见天日，只要稍稍给他点好处，他什么都愿意说。只是可惜，时隔多年，当年照顾我母亲的护工已经意外去世了。我手中只剩下那张药单，以及半瓶剩下的药，想要给毛琳定罪，实在困难重重。不过，我已经将这些东西交给了爷爷……”

沈念明白顾北宸的行事风格，他绝不会触犯法律。可惜的是，时间久远，查证困难，无法让毛琳受到应有的惩罚。顾北宸显然也不再纠结于此，他转而问道：“你故意引导顾长宴去向王白珍打听，有什么打算？”

沈念轻笑，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毛琳为什么要包庇王白珍，直到现在她依然不肯配合问询。不过，我了解王白珍，只要我们稍加引导，她一定会认为毛琳已经出卖了她，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顾北宸微微蹙眉，那双锐利的眸子似乎能够洞察人心：“毛琳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会考虑孩子们的前途。只怕很快她就会反咬王白珍一口，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而事实上，顾北宸的预测精准得可怕。此时此刻，在拘留所内，顾季川看着戴着手铐的毛琳。短短几日，曾经保养得当、温婉动人的高知女性已经荡然无存。鬓角竟然生出了几许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多了不少，眼球似乎也变得浑浊，再也看不到当初让他心动的模样。然而，顾季川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那天晚上回去后，他就病倒了，连烧了好几天，至今未愈。他头重脚轻，步履蹒跚，却依旧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来探视毛琳，只为了听听她的心里话，问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