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枕边人竟是真凶

病房内的灯光骤然大盛，刺眼的光线几乎要将毛琳的双眼灼瞎。她本已心生退意，正欲趁乱逃离，却不料一个箭步冲来的身影瞬间将她制服。紧接着，另一名医护人员手法娴熟地拔掉了蒋师傅手上的针头。

此刻，毛琳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早已落入了精心设计的圈套。她拼命地垂下头，企图用凌乱的发丝遮挡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然而，那愈发临近的沉稳脚步声，依旧如同擂鼓般敲打在她的心尖。直到此刻，顾季川仍无法置信，他深爱多年的枕边人，竟然就是那隐藏在幕后的真正凶手。

一位公安同志反剪着毛琳的双手，将她按跪在地。顾季川呆滞了许久，才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摘下了毛琳脸上的口罩。当那张温婉秀气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他眼前时，顾季川的心如同坠入冰窖，彻底化为死灰。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琳琳，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毛琳泪流满面，却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北宸漠然地扫了一眼这对饱受煎熬的男女，随即取下了输液瓶，并捡起了地上的注射器，递给了身旁的公安同志：“拿去化验，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成分。”

“是！”那名公安同志应声接过证物，转身便往外走。

顾季川依然沉浸在无法接受的震惊中，不愿相信毛琳会做出这等令人发指之事。押解毛琳的民警同志正欲强行带她离开，却被顾季川一把推开。他上前，一把抓住毛琳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再也无法抑制汹涌的情绪，如同疯魔一般质问：“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胁迫你，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有！琳琳，你说句话啊！”

然而，毛琳只是固执地垂着头，不敢与顾季川对视。豆大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落，她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以沉默回应。许久，她才颤抖着吐出一句话：“季川，对不起。”

这简单的五个字，仿佛什么都没有说，又仿佛囊括了一切。

身后的办案民警不得不上前提醒：“顾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见顾季川依然浑然不觉，民警只能上前将两人强行分开。

顾季川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瞬间苍老了十岁。原本高大健硕的身躯变得佝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茫然与无措。

顾北宸原本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被欺骗后的愤怒和悲伤，却丝毫未见。他忍不住轻嗤一声，觉得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当真是个可悲的“痴情种”。顾北宸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大步朝着病房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之际，身后传来顾季川嘶哑的声音：“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顾北宸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答道：“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她。若非我早有防备，只怕如今坟头草都已一米高了。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然会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姑娘下毒手！”

“不，不！琳琳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有误会！她肯定是被人胁迫的！一定是有苦衷的！”顾季川直到此刻，依然下意识地维护着毛琳，为她找寻着一切可能的借口，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

顾北宸深深吸了口气，尽管早已预料到，但内心深处的失望、愤怒和悲伤依旧难以抑制。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看向顾季川，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顾季川，你眼盲心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懒得和你争辩。一切，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

顾北宸走出医院，抬头间，便看见路灯下站着一道倩影。明黄色的灯光笼罩着她，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连发丝都在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沈念似乎有所感应，朝着这边望来。当她看见顾北宸时，微微踮起脚尖，朝他招了招手。那双明亮的杏眸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

顾北宸只觉得一颗原本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他只想上前，将她紧紧搂入怀中。他也是这么想的，更是这么做的。“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消息吗？”

那突如其来的怀抱，既温暖又宽阔，带着满满的安全感。沈念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了推他。

顾北宸这才松开了手。沈念抬眸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担心你，又睡不着，就来看看……一切都还顺利吗？她承认了吗？”

顾北宸轻轻点了点头，“很顺利。毛琳人赃并获，被抓个正着。只是她一直保持沉默，什么都没说。不过，她承认与否，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等案件调查清楚再说吧。”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动作中带着一丝不舍。但毕竟时已太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不妥。他说道：“我先送你回去。”

……

沈念回到那座雅致的小洋楼时，家中的煤球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随即被沈念迅速捏住了狗嘴：“嘘！好煤球，悦悦已经睡了，别吵！”

煤球睿智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急促的呜咽声在喉咙里滚了滚，不断用眼神示意沈念朝身后看去。

可沈念只是一巴掌拍在它硕大的狗头上，不满地嘀咕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