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迷局深，内鬼藏

“令尊可曾提及，近段时间可有何蹊跷古怪之处？抑或，是否有接待过什么特别的贵客？”

顾北宸的问话，让蒋红骤然止住了哭泣。她努力地回想，却只换来一片茫然，最终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懊悔：“我平日里忙于工作，很少去店里。只知道父亲最近接了一笔大订单，工费给得格外丰厚，他因此心情大好。我和哥哥们早已成家立业，平时对父亲的关心也甚少，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北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很显然，从这位蒋小姐的口中，是问不出什么关键的线索了。他再次拿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到了9月24日那一页，问道：“这笔订单，可曾留下收货人的具体信息？您是否记得，定做之人是否有前来取货？”

蒋红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语气却异常肯定：“是谁做的我记不清了，但东西绝对已经被人取走了。”

顾北宸追问：“取走了？您之前不是说，您很少在店里帮忙吗？那您又为何如此确定，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了？”

“肯定啊，”蒋红斩钉截铁地回答，“若是交了定金，却没有拿到做好的东西，那些人早就闹上门来，要求退钱，甚至赔偿了？”她又指着笔记本上那些杂乱的数据，语带不解地解释道：“这里写的‘30’，指的是克数。这可是黄金首饰啊，一般定制这样的物件，我父亲都会要求对方至少预付一半的定金。如此一笔巨款，若是没有如约交货，对方岂会善罢甘休？”

顾北宸又就着笔记本上的细节与蒋红又探讨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信息后，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合上了笔记本。“好，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尽全力进行调查，一旦有任何结果，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

案情一时陷入了胶着，如同坠入无尽的迷雾。

与此同时，毛琳借着探望顾钰佳的名义，悄悄抽身前往了京郊的一处疗养院。

王白珍见到她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待到两人寻了个僻静的角落，避开人群后，王白珍便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地怒斥道：“你真是疯了不成？这个时候来找我，是生怕警方还不够怀疑我们吗？”

毛琳紧紧地攥着拳头，辩解道：“你放心，我和娇娇感情那么好，况且我还是她的嫂子，我来看看她，再正常不过了……”

王白珍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蹙着眉头质问道：“是不是你暴露了马脚？否则，我们做得如此隐蔽，沈念他们怎么会发现？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砸的？明明计划得那么周详，我也亲眼看见沈念戴上了‘那东西’，她当时明明没有丝毫的怀疑。怎么一出门，就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还直接报了警！现在满城风雨，他们又提高了警惕，你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有多麻烦吗！”

毛琳冷下了脸。她是一名医务人员，自然深知顾北宸他们所怀疑的“那东西”的威力。王白珍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难道她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傻子不成？她和顾季川多年的感情，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去害了自己的丈夫。因此，她从检验科偷拿了专门用于隔绝放射源的特殊材料，填充到了那个首饰盒之中。只是没想到，顾北宸他们竟如此细致谨慎，连首饰盒都拆开仔细检查，并从中发现了端倪，这才得以让他们侥幸躲过了一劫……

王白珍见毛琳沉默不语，顿时猜到了几分，脸色愈发难看：“果然是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毛琳忍不住尖刻地回讽道：“那你又有多能耐？你要是真有本事，又何必来找我合作！反正如今，知晓此事之人，除了你我，便只剩下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蒋师傅了。只要你守口如瓶，不再做些多余的事情，就算他们有所怀疑，又能如何？”

王白珍嗤之以鼻，语气中带着讥讽：“那你又在慌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毛琳的身体猛地一震，拳头再次握紧，神色中透着几分癫狂：“你给我闭嘴！我之前那都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根本没想过要害她，我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几天！是她叶锦命途多舛，福浅缘薄，才会坠楼身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顾钰佳对你掏心掏肺，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你不是一样，生怕她恢复正常，整日里盯着她吃药，不就是怕她想起你们王家人做的那些龌龊事，把你赶出家门！要说心狠手辣，没人比得上你！”

……

两人仿佛两只正在殊死搏斗的毒蜘蛛与毒蝎子，在彼此面前，都不敢露出丝毫的怯意。

然而，片刻之后……

王白珍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主动伸出了“橄榄枝”，低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都站在同一条船上，何必内讧？我们应该将矛头对准外部，而且，我是在帮你，你也不想让顾北宸结婚生子，继承家业，永远骑在你儿子头上，对吧……”

毛琳艰难地咽下了心头积压的郁气：“顾北宸他们已经有所防备，现在想动手，可没那么容易了。况且，他们已经在暗中调查我了，只怕……”

王白珍冷笑一声，说道：“怕什么？只要那个姓蒋的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放心，我们都是受害者……”

毛琳忍不住讥讽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吗？现在全国最顶尖的那些医生，都集中在军区医院！领导对这次的事件有多么重视！万一，万一他醒过来了……”

王白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你是护士长，难道不清楚，全国一年到头，有多少人因为医疗事故意外死亡？你自己的用药技术那么高超，随便做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