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悍女当街斗恶少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竟然也敢拿到我跟前晃？”

沈念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虽未点名道姓，但谁都心知肚明，她所指的便是那几个不安好心之人。她向来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性子，既然对方的算计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自己眼前，又何必还要顾及他们的颜面？难道她这块软泥，就捏不出来点儿脾气？

本想藏身于人群之中，当个看客，眼下孙绵再也按捺不住，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那些鄙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针，刺得他浑身不自在。毕竟，何建业那点儿破事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村里不少人都曾撞见他们二人鬼鬼祟祟地在玉米地里拉扯，行迹十分可疑。村里的几位单身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恶劣眼神，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何建业的狐朋狗友们也不甘示弱，纷纷为他开脱。“男人嘛，风流点儿也情有可原。只要他结了婚，自然就会收敛，不会再出去沾花惹草了。沈同志，您就给个机会，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念懒得与这群人多费唇舌。她不动声色地将姜莹莹护在身后，对着门外嘈杂的人群掷地有声：“我沈念今日把话撂在这儿，宁可一辈子不嫁，做个老姑婆，也绝不会看上何建业。你们若觉得他好，尽管自己去嫁，别再来烦我。要是再有下次，我泼的可就不是洗菜水，而是滚烫的开水了！”

她冷峻的面容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目光锐利地锁定那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十足。“奉劝各位，我院子里养着一条恶犬，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乱闯，出了什么意外，即便被咬死，也只能算你们自认倒霉。”

话音刚落，一声低沉的“汪！”音破门而出。一条黑白相间的巨犬，拖着长长的尾巴，猛地扑将出来，龇牙咧嘴，发出震慑人心的咆哮，锐利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何建业等人被这突然窜出的凶犬吓得魂飞魄散，众人争相向后退去。混乱中，不知是谁踩了谁的脚，瞬间跌作一团，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和狼狈的身影交织成一幅滑稽的闹剧。

沈念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继而轻唤一声：“煤球，回来。”方才还凶猛异常的大黑狗，瞬间温顺地转过身，乖巧地跑回屋里。

“嘭！”一声，院门被重重关上，将门外的一切喧嚣隔绝在外。回身之际，沈念看到了姜莹莹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以为她是被吓到，沈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平时可不这样……”

姜莹莹却径直扑了上来，双眼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紧紧抱住她，“念念，你刚才的样子简直太帅了！”

过了许久，姜莹莹才平复下来，脸上又染上一丝担忧：“不过，你这么做，算是彻底把何建业得罪死了，还打了村支书的脸。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给你穿小鞋啊？”

沈念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何建业和孙绵本就没安好心，这事儿也没必要都告诉你。”她也借此机会，彻底看清了村里这帮人的嘴脸。他们骨子里就瞧不起女人，认为她拒绝何建业是“不知好歹”。而那几个不安分的混混，似乎天生就自视甚高，觉得男子就该“风流”。若是女子稍有不检点，便会被口水星子淹没，钉上耻辱柱。可男人在外拈花惹草，却只会被当作“风流韵事”的谈资，这其中的荒谬，令人啼笑皆非。

在孙绵的恶意渲染下，她现在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揣着巨款的孤女，任谁都可以上来欺负。今日赶走了何建业，明天说不定就会有王建业、张建业之流觊觎她，这些人分明是想“吃绝户”！

经过深思熟虑，沈念决定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机会，就在眼前。只要能成功考上中心小学的老师，便能获得宝贵的商品粮，搬入安全的教师宿舍，也算是有了一份保障。

姜莹莹仍有些心有余悸，沈念却拉着她走到里屋，拿出几本高中课本：“快，我们一起复习，再过一个月就是教师选拔了。”

姜莹莹哀叫一声：“不行，我肯定不行。”

沈念并没有强求。她想起前世，中心小学似乎还曾招聘过几名临时合同工，主要负责教授美术、音乐等副科。沈念眼前一亮，试探性地问：“你画画好像还不错吧？”

姜莹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可不能往外说啊，早几年‘严打’的时候，她表叔一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沈念轻笑：“那想必你也会一些……”

姜莹莹不解沈念为何思路跳跃得如此之快，但她并不愚笨，很快便心领神会：“你是说，你有什么内部消息？难道这次除了老师，还有其他岗位？”

沈念笑而不语，只道：“多准备一些，总归没错。”

姜莹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从小在大院里长大，并非寻常女子，当即表示赞同：“确实，除了老师，还有宣传干事、会计、计分员……知青里能干的活儿可太多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何建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羞辱，整个人阴郁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刚才被那条凶猛的黑狗吓破了胆的媒婆，此时正瘫坐在地上，揉着腰叫苦不迭：“哎哟喂，这是个什么事儿啊？这小姑娘太凶悍了，看来这喜钱我是赚不到了，我……我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然而，何建业却用阴沉的语气呵斥道：“事情还没办成，你往哪走？”

媒婆吓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掏出三块钱，心中暗自叫苦：这村支书家的钱，果然不好赚。

可何建业的脸色却陡然一变，按住了她递钱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亲……还得继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