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知青风波，空间初露

“大家只是问你借草帽和手套，你自己都用完了，为什么不借？真是给我们知青抹黑。”

蔡美娟嗓音尖锐，带着一股说教意味，指责着沈念。一旁的孙绵，则趁机啜泣着，靠在方桓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美娟姐，你别误会，念念自幼丧母，沈叔叔又太过宠溺，所以她性子有些任性……”

“什么有些任性，说白了就是自私！”蔡美娟翻了个白眼，上下打量着沈念，那穿着一丝不苟，不仅戴着遮阳的草帽，还戴着手套，哪有半分吃苦耐劳的模样。“我看就是缺乏管教，就该让她……”

“你自己的活干完了吗？”

何大志，这位何家村的村长，素来在村里颇有威信，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这群知青喋喋不休地扯皮，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就这点活，墨迹一天还没干完，还有空去说别人？”

蔡美娟顿时像一棵被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还……还没……”

何大志毫不留情地批评道：“人家小沈知青昨天刚下乡，今天第一天就下地干活，你看看人家，干得又快又好。你呢，下乡一年了，干的活我看着都替你臊得慌！今天这片地你要是干不完，我看你这工分也别想要了！”

蔡美娟瞬间噤声，委屈地低下头，重新投入到繁重的劳作中。

孙绵见状，又凑上前去，讨好地看着何队长，眼中的泪水依旧汹涌：“都是我不好，我连着两顿没吃饭，头也晕得很，可能是中暑了。也是我不对，沈念脾气急，我不该……”

何大志转过脸，看着孙绵，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嫌弃：“你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你眼睛是瞎了吗，连庄稼和杂草都分不清？看看这好好的庄稼被你糟践成什么样了！你说你，三岁的孩子都干得比你好！你今天没有工分了，明天你就去扫牛棚，可别再霍霍庄稼了！”

这番劈头盖脸的责骂，让孙绵羞得无地自容，刚想辩解几句，何队长却头也不回地怒气冲冲离开了。孙绵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

沈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方桓则皱起了眉头，虽然孙绵确实有错，但沈念此刻的嘲笑，无疑带着落井下石的意味，显得有些过分。然而，当他低头看向沈念时，却被她草帽下那张泛着劳作后红晕的幼滑脸庞吸引。粉唇微翘，纵使没看见她的眼睛，他也仿佛能想象出那眉眼弯弯、狡黠可爱的模样。

原本想训诫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沈念似乎察觉到他的犹豫，轻轻抬起草帽，微微歪头，露出一双星子般明亮的眼眸，问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方桓的耳根瞬间泛起一片热意，他甚至有些结巴起来：“没……没有，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哦。”沈念潇洒地转身，觉得方桓的嘱咐有些莫名其妙。大白天，离知青点不过一里路，能有什么危险？

然而，孙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方桓脸上的红晕和闪烁的眼神。她的心头顿时警铃大作，嫉妒、愤怒、难堪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之所以主动下乡，一方面是因为家中已无她容身之地，稍有不慎便会被父母送去换取彩礼；另一方面，她对方桓怀有深深的爱慕。既然终将嫁人，为何不放手一搏？方桓长得英俊，家世优越，人品出众，若是能成功嫁给他，下半辈子便无忧矣。然而，方桓对她的示好总是无动于衷，却对沈念格外关注。

见方桓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念的背影，孙绵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抑制不住。但当方桓转头看向她时，孙绵却咬紧牙关，迅速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都是我不好，拖了大家的后腿。还有念念，我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也想修复和她的关系，可是她……”

方桓立刻安慰道：“没事，沈念毕竟年龄还小，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沈念在村子里绕了一大圈，前世她在何家村度过了两年，对周围的一切还算熟悉。何家村人心团结，对外界却颇为排外。过去曾发生过知青勾搭村里姑娘，事后拍拍屁股回城不负责任的恶性事件，这使得村民们对知青的态度普遍不佳，骨子里带着抵触。沈念并不想租住在村民家中，她拥有一个秘密空间，更渴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而安全的小屋。

很快，她有了主意，径直朝着大队长何大志的家走去。

何大志的妻子卢翠英见到沈念，热情地迎了出来：“诶呀，小沈知青，你咋有空来我这老太婆这儿了？”

沈念笑得十分乖巧，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的星辰：“大队长家的婶子，我确实有事想请教何叔，我想从知青点里搬出来，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会不会给叔添麻烦。”

“是不够住？还是跟别的知青闹矛盾了？”何大志皱了皱眉。人多是非多，这些从城里来的知青，自然不习惯大通铺，几个人挤在一起，想要个舒适点的住处也情有可原。只是……何大志不想插手这帮知青的私事，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如果每个人都像沈念这样，因为住不惯就想搬走，那还有什么纪律可言？管理起来岂不是乱套了？

沈念搓了搓衣角，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叔的眼睛。我实话跟您说吧，过几天我那个继妹也要下乡来了。没意外的话，也是咱们红旗公社，何家村第一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