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列车风波，旧宅风波

火车车厢内，沈念在顾北宸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对方半伸着手，眉宇间透着关切，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峻。“你脸色很差，生病了？”顾北宸的声音如同寒铁，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心。沈念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慌忙摆手否认：“没……没有，就是这两天没睡好，休息一会就好了。”

顾北宸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就在此时，隔壁车厢探出两颗脑袋，好奇的目光像是要把沈念看穿。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八卦的意味。顾北宸冷冷地扫过去，那两颗脑袋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缩了回去，甚至因为太过匆忙而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惊呼：“我的下巴都撞歪了，老牛你瞎啊！”

沈念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逗笑了，而顾北宸的脸色却更加冷冽。他放下手中的陶瓷杯，声音依旧冰冷：“喝点热水。”沈念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白烟，下意识地想拒绝。她想起了上次顾北宸送粥的饭盒，心中对这个外表凶悍的军人不禁生出一丝好感。“这人虽然长得凶，倒是个热心肠的，真不愧是人民解放军。”她举了举自己的水壶，笑着说道：“不用了，我带水壶了。”

顾北宸沉默地接过她的水壶，转身去接热水。沈念愣愣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不解。片刻之后，一壶温热的水被放在了小桌上，顾北宸甚至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沈念很快释然，军人嘛，性子冷淡些也属正常，能帮她打水，也算是一种“为人民服务”吧。

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旅人，沈念拖着腮，心中涌起一股难得的平静。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遥远的棉纺织职工大院却早已闹得鸡犬不宁，哭声震天。

警局内，民警皱着眉头。这是两天内第二次接到报警，而且还是同一户人家。这个小区治安一向很好，偶尔也会有小偷小摸，但像这样三天内报警两次的，还是头一回遇见。

王白珍已是泪流满面，脸上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使得她圆润的脸庞更显滑稽。王北宁则面色惨白，似乎一口气没上来就要昏厥过去。

上次家里被洗劫一空，她不得不预支工资，添置了两床新被子，更新了厨房用具，还买了些柴米油盐，光是杂粮面和鸡蛋就花了她不少心思。可今早接到派出所电话，回去一看，家里的一切再次不翼而飞，仿佛从未存在过。

儿子王宝民因投机倒把被判刑三年，下放西部林场，吃的是最苦的苦，受的是最累的累。她还没从这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眼泪几乎流干。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姑娘，她才勉强支撑着。可当她得知，就连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也逃不过被发配到偏远农村吃苦受累的命运时，母女俩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抱着知青办下发的通知书抱头痛哭。

原来，最近接二连三的倒霉事，都与沈念有关。王北宁气得几乎要吐血，恨自己当初没有早早掐死这个祸害，让她跑了。怒火攻心，她猛地向前栽去，幸好被王白珍及时扶住，才免于摔得头破血流。

民警对这起案件也十分重视，再次仔细检查了小院的每一个角落，却依然一头雾水。这家似乎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失窃物品也零零散散，总共算下来也只值三四十块钱。究竟是哪个小偷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只为偷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更何况，那些铁锅、被子、厨房用品、柴米油盐，既笨重又不好携带，看起来更像是有人故意针对这户人家。

王白珍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民警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一定是沈念，除了她没有其他人了！我昨晚去同学家过夜，根本就没回来。肯定是她，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自己要下乡，还要捎带上我，把家里的东西都卷跑了！”

一旁看热闹的邻居嗤笑出声：“明明是你们母女俩不做人，本来就该是王白珍下乡。再说沈念走的时候跟我们打招呼了，身上干干净净就背了一个小挎包，什么也没带。你们嘴上也积点德吧，这么欺负人家小姑娘，就不怕沈念她爸晚上来找你们算账！”

民警闻言，眉头紧锁，看向王白珍：“没有证据属于诬告，诬告你知道吗？就算当事人不在，你们也不能这么败坏她的名声。这件事我估摸着，应该是你们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故意来报复的。”

王白珍哭嚎着反驳：“我们能得罪谁？除了沈念，还能有谁比她更恨我们！就是她！”

“哎哟，你口口声声赖人家沈念，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逼得她恨你们？”

“我……”王白珍瞬间沉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田甜的舅妈张美英拿着证件走了进来，开口道：“哎哟，刚好民警同志也在，帮忙做个见证，我是来收房子的。”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张美英却毫不在意地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腾得还挺干净的。刚好我家老大收拾收拾，买些家具就能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