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空间下乡

自打嫁入沈家，又攀上了那根高枝，王北宁的日子过得是愈发舒心。只是今日，她却被弄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那死耗子，竟连锅都给端走了！眼下，王北宁母女俩正相对而坐，对着一盘生冷窝窝头，就着白开水，泪眼婆娑。

瞧见沈念步履款款地回来，压抑了一天的怨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

“你这小杂种！怎么不死在外面！还有脸回来！说，是不是你勾结外人，把家给偷了！”

沈念轻蔑地一笑，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怯懦？言辞间，满是藏不住的讥讽：“您说是，那就是吧。”

她性情的变化之大，竟让王北宁当场愣住，仿佛见了鬼一般。

王白珍则瞪圆了双眼，激动地扑了上来：“你承认了？你竟然承认了！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丧良心的小偷！快把我的珠子还回来！从我家滚出去！”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王白珍的脸上，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沈念，这……这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继姐吗？

王爱珠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淬满了毒辣的火光：“沈念，我告诉你，你简直是疯了！竟敢动手打我闺女！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脸！”

“啪！”又是一声更为响亮的耳光，仿佛是宣示，又像是挑衅。

沈念杏眼微抬，看向王氏母女，目光中满是赤裸裸的嘲讽：“你们这脸皮，当真是厚实得很！打得我这手都生疼了。”

她轻轻揉了揉手腕，漆黑的眼眸微微收敛，语气带着一丝不屑：“我的珠子？真是可笑至极！你们母女俩，还真是真龙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要脸！

麻烦你们搞清楚一点，那是我的珠子！这是我的家！这房子的名字，写的是我的！这家里的一砖一瓦，都姓‘沈’！你们吃的、用的、花的，全都是我父亲留下的抚恤金。

在我的家里，你们也敢大放厥词？是谁给你们的脸？以前是我软弱无能，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你们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对了，与其在这里浪费功夫找我麻烦，不如赶紧去找找你那个宝贝儿子！说不定哪天横死街头，都没人给他收尸！”

沈念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看着竟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王白珍被她这一番话震慑住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她的神色透着几分惊恐，仿佛沈念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一般。她怯懦地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颤声说道：“你……你不是沈念！你绝对不是她！你到底是谁？快点从她身上滚出去……”

王北宁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早已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她根本没有理会沈念身上的异样，而是抡圆了胳膊，猛地扑了上来：“你个小浪蹄子！竟敢咒我儿子！”

沈念毫不畏惧，身子灵巧地往下一蹲。王北宁惯性未止，重心不稳。

“啪！”

一声格外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王北宁的脸上。

王白珍只觉得半边脸瞬间失去了知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天旋地转间，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沈念“啧啧”称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真是狠心啊！你这一巴掌，莫不是把她给打聋了吧？本来这么大的姑娘，就有尿裤子的毛病，就已经够惹人嫌了，再把耳朵给打坏了，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王白珍已经听不清声音，只能看到沈念粉色的唇瓣在一开一合，她心中又惊又怕，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又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王北宁吓了一大跳，慌忙抱住倒在地上的王白珍，一阵阵心肝宝贝肉地唤着。她的眼眸通红，死死地盯着沈念，怒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又能干什么啊？王姨，”沈念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嘲讽，“我就是想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我后天就要下乡了，我问你，知青点给我的补贴呢？我的钱和票都在哪里？”

王北宁一愣，随即狡辩道：“你瞎了吗？没看见家被偷了吗？我也没办法！”

“被偷了就不怕了？你不是预支了工资，不然你哪有钱置办这些东西？我也不多要，我替你女儿去下乡吃苦，总该给我点生活费吧。给我两百块，我就乖乖地去下乡，你要是不给，我就去你们单位闹，去知青办闹。我知道我下乡这事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但是我稍微闹一闹，王白珍逃避劳动，躲避下乡插队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

沈念的话语戛然而止，但言语间的威胁，却已是再明白不过。

王北宁只觉得沈念像被恶鬼附体了一般，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艰难地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两百块！”

“这不可能！”

“好啊，”沈念歪了歪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意，“那我明天就去厂里，不知道你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

王北宁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很快，她又调整了语气，柔声哄劝道：“念念啊，家里刚出了小偷，你知道的，什么东西都没了。你现在问我要两百块，这不是要逼王姨去死吗？”

沈念抬眸，眼神显得天真又无辜：“那就去死啊！我又没拦着你。”

王北宁被她的话噎得一窒，只得忍着屈辱和怒火，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继续走怀柔路线：“哎，别开玩笑了，念念，你说这一时半会的，我上哪给你弄这么多钱啊？这样，我今天刚从厂里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一共是一百二十六块，买了这么多家用，还剩下八十五块。”

沈念一摊手：“拿来！都拿来！”

王北宁顿时语塞。她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继女，再看看地上已经昏死的王白珍，又想到失踪下落不明的王保民，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