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满载而归
类别:
年代种田
作者:
字数:2223更新时间:25/07/30 23:57:57
一声冷笑,沈念的目光像冰锥般锐利,锁定了床边那只灰扑扑的五斗橱。她甚至懒得去亲自动手翻找,指尖轻点,那体积庞大的柜子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她那个神秘莫测的空间。
果然,五斗橱底部几块青砖的缝隙间,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沈念动作麻利,小心翼翼地将青砖挪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巧铲子,几下便从地底深处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铁皮盒子。
当盒子被打开的那一瞬,沈念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惊喜。家中积蓄的丰厚程度,远远超出了她原先的估测。户口本、房屋产权证,以及各种各样的票据,整齐地码放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七捆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团结”,细数之下,竟有七千五百元之巨。此外,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类票据,既有本地通用的,也有全国范围内的。
沈念仔细清点,这些票据的内容更是让她目不暇接——米面、粮油、肉类、布料,甚至还有几张稀罕的“工业票”,一张宝贵的自行车票,还有一张收音机票。更让她动容的是,一个用碎布头精心缝制的棉布手帕里,竟包着一条纯金项链,以及两对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金耳饰。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盒子一开,沈念的呼吸瞬间凝滞——一枚通体碧绿、成色绝佳的翡翠玉镯,温润地躺在盒中,仿佛一件饱经岁月洗礼的传家之宝。
这……这正是她母亲苏玥留给她的嫁妆啊!父亲沈淮过世后,这件珍贵的玉镯就被继母霸占,转手高价卖给了王宝民,成了他经商的启动资金。如今,历经世事变迁,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它真正的主人手中。
沈念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抬手拭去泪痕,环顾四周,目光掠过这生活了多年的小院。她冷笑一声,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会留下。无论那些东西是否看得上,是否用得着,哪怕是当成废品卖掉,或是送给乞丐,她也不会让王家那群人从中得到丝毫好处。
……
此刻,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即将被驱散。然而,屋内却已是另一番景象——除了被丢弃在地上、孤零零躺着的继母,以及她身边那只装着污秽物的尿壶,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念满意地拍了拍手,身形一转,便朝着王白珍的房间走去。
她故技重施,将王白珍房间内的家具、用品,乃至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一并收缴。其中,自然也包括王白珍多年来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不多不少,一百一十八块五毛钱,一盒崭新的雪花膏,以及她刚添置的两床崭新被褥,也未幸免。
前几日,王宝民因为惹了什么麻烦,至今还躲在外面不敢回家。这倒是让沈念今夜的行动变得更加顺利,更加肆无忌惮。她眼中所及之处,但凡能收入空间的东西,无一例外,都被她尽数囊括。
从宽敞的大厅到狭小的厨房,桌椅板凳、暖瓶茶杯、米面油粮、蛋品,再到风干的腊肉、咸鱼,还有各种干菜,茶盐酱醋酒,甚至连做饭用的那两口铁锅,窗户上挂着的辣椒串,墙角那垛整齐的柴火,院子里码放的蜂窝煤,无一遗漏,全部消失。
这场搬空行动,如同蝗虫过境,又似鬼子扫荡。除了那只尿壶和痰盂,沈念几乎将整个家翻了个底朝天。就连菜地里那些尚在生长的蔬菜,也被她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一股脑儿地塞进了空间。若非时间不允许,她甚至想把窗户和门板都一并拆下来带走。可惜,邻居家养的鸡已经啼叫了三遍,提醒她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
这才心满意足的沈念,回到了那个简陋的杂物间。她抚摸着头顶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轻轻一扯,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滚烫的鲜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
疼痛之余,一种莫名的快意油然而生。沈念满意地趴在破旧的垫子上,开始静静地休息。她要养精蓄锐,等待着一场好戏的正式开场。
……
天色刚刚蒙蒙亮,喧闹声便开始在大杂院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隔壁的张家嫂子,拎着菜篮子,习惯性地朝沈家的小院张望了一眼。她总觉得今日的院子干净得有些过分,不合常理。于是,她又多看了几眼,隐约间,她瞥见了地上好像躺着个什么东西,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瞬间惊醒了左邻右舍。人们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惊慌地询问:“怎么了?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王北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浑身一激灵。她刚想动弹一下身子,随之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浑身上下,仿佛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一张脸肿得像刚发面的馒头,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当她忍受着剧痛,终于看清周遭的环境时,她的心肝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空荡荡的房间,莫名其妙消失的家具,被翻掘开的青砖,以及那还没来得及填平的土坑……这一切,都在无声地昭示着一个残酷的事实:她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家当,全没了!
沈淮死后留下的抚恤金,她自己准备的棺材本,王宝民娶媳妇的老婆本,还有王白珍的嫁妆,全都没了!
没了,全都没了!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到那个被挖开的土坑前,用枯瘦的手徒手地挖着,一遍又一遍,直到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声没能喘上来的气,让她眼皮一翻,重重地摔倒在地。“咚!”地一声闷响,她再次晕了过去。
院子外面,邻居们叫喊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院门。这让他们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一些热心肠的邻居,再也顾不上规矩,直接翻过院墙闯了进来。他们一边呼喊着,一边打量着空荡荡的院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白珍怎么了?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在这儿了?”
“咦,好臭啊,好臭……这是……尿了?”
热心的李嫂子见状,赶忙上前扶起王白珍,生怕她身体有什么不适。一时之间,她也没顾上顾及王白珍的体面,只是焦急地摇晃着她:“白珍,白珍,你到底怎么了!”
王白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嘶……”
她摸了摸后脑勺,一个肿起的血包传来剧烈的疼痛。当她睁开眼睛,迎面而来的便是七八张放大的脸,就那样直直地怼在她面前。
她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来。触碰到身下冰凉濡湿的感觉,以及鼻尖萦绕的怪异气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望去……
众人也随着她的目光,齐齐地看去。那隐隐约约的尿骚味,在此时此刻,变得愈发浓烈,无法忽视……
人群中,一个看热闹的小孩,拍着小手,哈哈大笑起来:“白珍姐姐羞羞,这么大了还尿裤子,哈哈哈,羞羞脸,羞羞脸,白珍姐姐尿裤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