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大佬心头肉

“不会的！” 尔尔斩钉截铁地回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清楚得很，自家大佬之所以脸色不虞，并非因为那些烦人的家伙，而是单纯地想图个清净，安享好梦。

“我保证完成任务！” 尔尔立刻拍着胸脯，跃下王座，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离烨甚至来不及收回被她脑袋差点撞到的脸，只能看着她那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背影，无奈地闭上眼睛，用力揉了揉脸颊。他深切地感叹，朽木终究是朽木，难以雕琢。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小傻子变得聪明一点呢？” 离烨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陷入了漫长的沉思。然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却让他颇感绝望——他聪明就够了，这个小傻子，怕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就在离烨还在为“无可救药”的小傻子哀叹之际，这位“无可救药”的小傻子正一蹦一跳地踏出结界，恰好与一脸若有所思的烛焱撞了个正着。

“尔尔仙人。” 烛焱亲切地招呼道。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平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尔尔身上。她顺势上前，拱手为礼：“上丙宫乃清净之地，还望各位仙人小声一些。”

尽管这些仙人对离烨心存忌惮，却也不愿轻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颜面。其中一位名为离㶡的仙人上下打量了尔尔几眼，正欲发作，却被烛焱巧妙地侧身一挡。

“大家差不多都要散了。” 烛焱温和地笑道。

身后的众仙虽然略有不满，但见上丙宫已然设下结界，烛焱又有劝退之意，互相对视几眼后，终究是拂袖而去，纷纷转身离开。

烛焱笑眯眯地望向尔尔，语气温和：“仙人一路辛苦。”

尔尔心想，自己不过是坐着大佬的座驾，何谈辛苦？不过，对方如此客气，她自然也要回以一礼。

两人站得颇近，烛焱很快便察觉到尔尔身上散发出的异常气息。“这……”他挑眉失笑，“怪不得上神近来只顾着吐纳调息，却不再继续修炼。”

原来，那些宝贵的灵气，竟是为她源源不断地积累着？尔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上神大人对我很是慷慨。”

的确，上神大人只对她一人如此慷慨。纵观数万年，别说是赠予灵气，就连寻常神仙，也难以近他的身。烛焱不禁再次审视起尔尔，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近来门中事务繁忙，仙人还需多加小心。”

“嗯？” 尔尔满是好奇，追问道：“小心什么？”

烛焱欲言又止，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身后的结界。尔尔见状，只觉得心痒难耐，便拉着他走到稍远之处，眨巴着眼睛，压低声音道：“你说得小声点，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因着坎氏掌权人的突然失踪，九霄之上众多仙门皆对上神颇有微词。离门之中，已有不少神仙的结元被意外摧毁，就连上神自己，也遭遇了数次杀阵的围攻。” 烛焱无奈地叹息，“若继续这般下去，就算他本无反骨，也要被逼得生出反骨来。”

尔尔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她心中清楚，杀死坎泽的，正是离烨。可为何烛焱说起这话，竟像是在诉说一位受害者的遭遇？

瞥见她脸上微妙的表情，烛焱摇头解释道：“坎泽之死，乃是他咎由自取。”

“难道不是因为仙术恰好克制离氏？” 尔尔没忍住，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烛焱微微一愣，随后认真地思索起来：“若非要这么说，也勉强说得通。但坎泽若不在几万年前参与谋害上神生母㶦姬，上神也绝不会下如此狠手。”

“等等。” 尔尔听得眉头紧锁，“生母？” 离烨上神不是自天地初开便存在的上古神仙吗？何来生母一说？

“那是天卦道人胡编乱撰，用以欺骗上神的。” 烛焱垂下眼帘，继续说道：“上神生于火焰之中，乃是㶦姬以自身神格炼化而成，本应超脱九霄十门，成为无上之神。然而，卦人妄图掌控九霄，不愿旁人分一杯羹，便诱骗㶦姬踏上了诛神台，伙同了一众心怀不轨的神仙，将她残忍杀害。”

“上神乃是㶦姬在临死之际，用结元硬生生保下的。他被蒙蔽了数万年，若非母子之间尚存灵息感应，上神恐怕到死都不会察觉到天卦道人的阴谋。” 烛焱负手而立，悠悠地望向天际，“毕竟，如今这片天地，早已是他说了算。”

尔尔震惊得双眼圆睁。什么情况？大佬杀人竟然是为了复仇？那么，坎泽就是当年害死㶦姬的元凶之一？如此一来，她倒是明白了为何自家大佬会不顾一切地寻找“镜花水月”的钥匙。那“镜花水月”本就能够承载神仙的过往，几万年前，这等至宝想必就在诛神台上。因此，坎泽才会以它为诱饵，布下杀阵针对离烨，他赌的就是离烨对真相的渴望。

那么，看了“镜花水月”之后的离烨，为何又要开启冥路之门？这是否意味着，当年害死㶦姬的，真的就是那位天道卦人？可是，那位天道卦人，乃是九霄的领主，天地的至圣，怎么会是一个如此阴险狡诈之辈？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 烛焱温和地询问。

尔尔老实地点了点头，皱着一张小脸：“这……这件事情，似乎并非一个小仙该知晓的。” 她才八百岁，还是个孩子啊！

捂着脑袋晃了晃，尔尔与烛焱告辞：“我先回去了，真君慢走。”

烛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尔尔这双腿虽短，跑起来速度却极快，转眼间便消失在了结界之后。他一腔话语生生噎住，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重新跨入上丙宫的大门，离烨已经倚在王座上，用手撑着额角，双眼微闭。尔尔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悄悄走到他身边，正欲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手腕却被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捏住。

“我没睡着。” 离烨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

若是换做从前，听到大佬没睡着，尔尔定会立刻识趣地滚得远远的，生怕惹他不高兴自己遭殃。但此刻，听了烛焱的讲述，尔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