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小师妹怒闯险关

掌心躺着孤零零的药丸，尔尔思量半晌，终究将其悄然收起。纵然她笃信仙门绝非妖邪滋所，然，此物留存，总归是一份心安。

太和仙师的气息愈发飘忽不定，守关归来的师兄们个个面色凝重。颜茶忙碌地协调人手，目光最终落在最前方的孟师兄身上，遂上前呈上了名册。

孟晚，是第一个察觉仙师异常之人。然，恐动摇门派根基，他选择将此事秘而不宣，只得埋头苦修，全力守关。眼见众多师弟因力不支而频频告退，他心中早已焦躁不安。当目光扫过名册，他猛然起身。

“胡闹！你在做什么？”孟晚指着尔尔的名字，目光锐利地看向颜茶，“如今是什么时辰，你还不明白？若伤了她，该如何是好？”

颜茶身躯微颤，声音也压得极低：“是师妹自己要来的，太常真人也已应允。”

孟晚捏紧名册，摇头道：“她那一份，我替她守着。”

指尖缓缓摩挲着纸上干涸的墨迹，他叹了口气，语气终是缓和了几分：“好不容易回来了，让她多歇歇，吃些好吃的。”

颜茶尚欲争辩，却被孟晚抬手示意打住，他将名册塞回颜茶手中，转身便继续带领众人守关。

太和仙师，已历万年仙龄，寻常闭关修炼，未曾有过丝毫差池，更无需他们这般费心操劳。然而此次，孟晚也参不透究竟是何缘故。从昨日起，仙师气息便极不稳定，今晨守关之时，竟连阵眼都开始剧烈晃动。虽仅瞬息便复归原位，但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恰逢三界战乱四起，太和仙门若发生不测，必将波及凡间与九霄。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支撑到仙师平安出关。

腾云而起，回到关口，孟晚瞥了一眼洞穴上空盘旋游动的神尾鱼。神尾鱼以邪祟之气为食，食越多，鳞片越红。这些神尾鱼刚出现时，不过是浅粉色，如今却已红得耀眼刺目。

“大师兄。”一名师弟疲惫地退下，朝他拱手道，“西面人手不足。”

回过神，孟晚神色凝重地朝西面赶去。“大师兄！”路上又有人呼唤，“东边也有两位师弟支撑不住，而且神尾鱼久久不散，恐怕会有变数。”“主关口似乎受到撞击，阵眼摇摇欲坠。”

孟晚：“……”他已半月未曾合眼，纵有分身之术，也难以顾及如此多的地方。

正当他为难之际，却忽听身后有人说道：“大师兄为何总喜欢为难自己？”

他微怔，回首望去。尔尔满脸“感慨”地望着他，手中还捏着颜茶递来的名册。“我回来就是为了帮忙，谁要吃什么好吃的。”

孟晚眉梢微挑，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后颔首：“有长进。”

“是吧？”尔尔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的守关令牌，说道：“我能帮上忙，你别看不起人。”言罢，她便抬脚欲上前。

孟晚伸手拦住了她。“小师妹，”他语重心长地说，“仙师此次闭关，恐有劫数。若出了岔子，我们都会被波及。”

尔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知道，可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有些不服气，“大家都是凡人修仙，我虽是笨了点，但也通过了太常的考验，你不能总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不是……”孟晚皱眉，欲言又止。

尔尔扯了扯裙摆，径直坐在地上：“我不管，我就是要守关！”

他失笑：“又在撒泼？”

顺着他的话，她踢了踢裙子，认真地点头：“不让我守，我就赖在这儿不起来。”

孟晚无奈地扶额，还想再劝她几句。然而，旁边有师弟急匆匆地跑来：“师兄，正门的关快守不住了！”

脸色骤变，他来不及多言，扭头便朝正门疾驰而去。尔尔立刻跳起，紧随其后。

寻常仙人闭关，多半是外界有贼扰，故需要有人守关。但此次的异动，竟都源自太和仙师自身。尔尔一踏入关口，便感受到一股更为浓烈的、令人不安的气息。仙师似乎正被某种力量困扰，痛苦地挣扎着。那强大的仙气疯狂地冲撞着他自己设下的结界，一旦冲破，循环的仙力便会外泄，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她曾梦见过此番景象，可当身临其境，尔尔双腿依旧忍不住打颤。各位师兄们迅速将各自的仙力注入结界，交替守卫。尔尔左右观望片刻，悄悄挪至离洞口最近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后，也将手搭了上去。

耳边响起巨石沉入水面的轰鸣声，尔尔清晰地看见自己身上纯白的仙力如潮水般涌向整个结界。紧接着，她听到了太和仙师那沙哑的声音。“不可……这是大罪孽……不可……”嘶哑的声音在洞穴最深处一遍遍回荡，那些本应在他周身循环不息的仙力，此刻竟被倾注向了另一个虚无的空间。

尔尔下意识地摇头。怪不得如此厉害的仙师竟会灰飞烟灭，他这简直是不要命的做法，怎能将自己的仙力白白送出？眼见结界内混乱愈演愈烈，尔尔定下心神，取出储元赠予的扳指，向结界内递去。闭关之人戒心极重，只会接受最信任之人的帮助。尽管尔尔不解，为何仙师连大师兄都不信，却偏偏信奉那位十几年才见一次的储元，但当扳指落入结界，那原本紧绷的气息，竟真的在瞬间缓和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