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龙椅风波起，入宫风云涌

“……？”

李怀玉眼角余光瞥见他那熟悉的，带着几分促狭的眼神，唇边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笑意。陆景行见状，连忙收拢手中的折扇，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语气也改得一本正经：“祝殿下马到成功。”

他话音刚落，眉宇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软，他看着李怀玉，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叹道：“若遇麻烦，记得来寻我。”

李怀玉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关于“一点血”的案子，厉奉行与江玄瑾已是争辩了数个回合。厉奉行屡屡败阵，站不住脚跟，竟在御书房内口无遮拦地一句：“君上对此事如此执着，莫不是有什么私怨吧？”

龙椅上的李怀麟闻言，眉头微蹙，不悦地说道：“爱卿休要胡言。君上与孟家如何会有私怨？”

厉奉行见状，知道自己已经打破了陆景行不愿卷入此事的底线，但为了保住孟恒远，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陛下有所不知。咱们君上即将迎娶的白家四小姐，与孟家女儿，也就是白御史的夫人白孟氏，素来不睦。这‘一点血’的案子，本不该惊动君上，如今君上如此执意要定孟家的罪，恐怕……”

江玄瑾自始至终都只是就事论事，并未针对厉奉行，也算给足了他面子。他原以为厉奉行是个正直之人，至少是个君子，然而今日厉奉行的一番话，却让他大失所望，更让他心生厌恶。

江玄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厉奉行也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为了保住孟恒远，他不得不将白家四小姐牵扯进来，借此让紫阳君对案件避嫌，这在他看来，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前进。

“陛下。”江玄瑾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厉大人所言，此案已牵扯到白御史、白夫人，乃至白家四小姐，甚至还牵扯到微臣。恐怕，这已不再是一桩简单的私卖禁药案了。”

李怀麟听着，眉头拧得更紧：“怎会牵扯如此多人？这倒是……君上以为该如何处置才好？”

江玄瑾颌首，声音洪亮地说道：“既然牵扯人多，又涉及朝廷命官的家眷，陛下不妨亲自开殿审理此案，以正视听。”

厉奉行闻言，瞬间愕然，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江玄瑾，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

今日天气晴朗，李怀玉哼着轻快的曲调，悠闲地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块香甜的糕点，吃得不亦乐乎。正当她吃得开心的时候，乘虚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

“四小姐。”乘虚开口问道，“您的腿可好些了？能走动了吗？”

李怀玉活动了一下双腿，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熟悉感，她点了点头：“还好，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乘虚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主子让属下来接您进宫一趟。”

进宫？李怀玉听到这话，嘴里的糕点差点没有咽下去。她猛地从床上坐起，一口糕点直接噎在了喉咙管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身边的灵秀见她呛着了，连忙上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还带着一丝打趣地说道：“小姐，就算您从未进过宫，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

从未进过宫？李怀玉哆嗦着抹了抹嘴，看着眼前这纯真无邪的小丫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告诉她，自己不仅进过宫，而且还是在宫里长大的！

“他怎么会突然让我进宫？”她忍不住问道。

乘虚回答道：“具体的属下并不知情，但君上似乎是因为孟家的案子，正在与人争执。传您进宫，或许是想让陛下亲自审理此案。”

李怀玉闻言，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不是吧，搞这么大？”

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下毒走私案，就算牵扯到白孟氏，也充当多了一个普通官员家眷的下毒走私案。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当朝皇帝亲自出面审理？

乘虚见她一脸疑惑，为难地问了一句：“您……去吗？”

“去。”李怀玉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宫，为什么不去？”

李怀麟亲自审理的案子，又恰好与自己有关，这算不算一种奇妙的姐弟缘分？她原本以为，如今身份悬殊，想要见到他一面都难如登天，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好的机会主动送上门来。

李怀玉微笑着暗自想着，她要去看看，李怀麟这小子，到底有没有长大，有没有继承父皇的衣钵。

朝堂在早朝结束后，通常都会紧闭殿门，不再开启。然而，今日皇帝突然下令亲自审理一桩案件，这原本森严的殿堂，此刻却敞开了大门，人头攒动，站满了朝臣。

三公立于一旁，九卿也全部到齐。李怀麟端坐在龙椅之上，一派威严地问道：“本案原告何人？所告何事？”

江玄瑾躬身行礼，恭敬地答道：“微臣江玠，任紫阳君之职。现告京都药商孟恒远，罔顾律法，私藏私贩大量禁药，间接致人死亡。”

孟恒远被推了出来，双腿一软，立刻跪倒在地，连声喊道：“草……草民拜见陛下！”

李怀麟看了看两人，然后说道：“原告先呈证据。”

此案原本是由徐偃负责，既然陛下要亲自开审，他自然是带着卷宗和证据而来。此刻，他正好将证据呈给了李怀麟。

李怀麟仔细查看了卷宗，眉头紧锁，喃喃念道：“已查封三处库房，搜出禁药三千斤……三千斤？！”

被这庞大的数目惊得瞪大了双眼，他勃然大怒，斥责道：“胆大包天！北魏律法，贩卖不足十斤禁药，处以半年或一年监禁。十斤以上，则酌情量刑。你私藏三千斤，这刑罚又该如何量定？”

一旁的徐偃拱手回答道：“足以判处死刑。”

“草民有话要说！草民有话要说啊！”孟恒远一听到死刑二字，连连磕头，急切地说道，“那些东西并非草民所有，草民是被冤枉的！”

“大胆！”徐偃厉声呵斥，“圣驾面前，竟敢撒谎？”

“草民没有撒谎！”孟恒远伏在地上，眼神不住地左右闪烁，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厉奉行身上。他继续说道：“草民知道这位紫阳君位高权重，他看不惯的人，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可草民实在是被冤枉的。衙门搜查的那三处仓库，本就是空的，负责看守仓库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夏季用来囤积货物的空仓，何来三千斤禁药？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放肆！”李怀麟微怒，厉声喝道，“公然诋毁紫阳君，谁给你的胆子？”

孟恒远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前头不远处站着的厉奉行，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今京都谁人不知紫阳君要迎娶白家四小姐？那四小姐与草民的女儿素来不睦，便诬陷草民的女儿下毒害她。君上为了讨得佳人欢心，便要将草民一并处置！草民实在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