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怒追“冷阎王”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20更新时间:25/07/30 23:56:14
怀玉被江玄瑾那份冷漠气得够呛,却反而激起了她几分顽劣的兴致。她咯咯地笑起来,眼底含着促狭的笑意,冲着他娇声道:“我才不走!我就要赖着你!”
江玄瑾见她如此执拗,眉心顿时拧成了一团。他咬紧牙关,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哎呦,你别走啊!”怀玉急忙跟了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你要去哪里呀?”
“我若没记错,”江玄瑾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厉声道,“此处乃江家后宅。即便你是贵客,不请自入,也失了待客之道。”
怀玉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甚至还故作轻松地挖了挖耳朵,冲他挤了挤眼:“我失礼又不是头一遭了,你还不习惯吗?”
江玄瑾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她跟着。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便到了月门。绕过月门,便是江府的前庭,隐约间,一阵热闹喧嚣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江玄瑾再次停下,回身冷冷地望着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走开。”
怀玉无辜地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站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随便你去哪里,”江玄瑾拂袖,声音里充满了厌烦,“总之,别跟着我。”他心中暗想,她好歹是焱儿名义上的未婚妻,若被外人看见她这般纠缠,像什么样子?
怀玉闻言,可怜巴巴地皱起小脸,撒娇道:“江府这么大,我一个人乱走,要是迷路了,到时候不认得路,你来不来救我呀?”
“做梦!”江玄瑾冷冷地回了她一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跨过了月门。
李怀玉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月门之后。待他彻底不见踪影,她脸上的可怜兮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而又狡黠的神情。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转身,不再理会江玄瑾,而是径直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今日真是江府后院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刻。前庭人头攒动,诸事繁杂,连平日里看守的家奴们都忙着去前庭帮忙,使得后院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道月门的两侧,尚有零星的守卫。
怀玉立刻猫下腰,凭借着陆景行事先告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七绕八拐,最终找到了江玄瑾那处单独的起居之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守卫,随即巧妙地绕开,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
阳光正烈,江府内外洋溢着一股喜庆而热闹的气氛。前庭人头涌动,宾客们来来往往,互相寒暄。
陆景行面带微笑,刚刚送走第二十位上前套近乎的客人。他悠闲地瞥了一眼正堂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此刻的江玄瑾,身着一身青珀色的锦袍。袍子上暗绣着银色的丝线,远看犹如展翅高飞的仙鹤,近观又似几丛昂扬挺拔的银竹,当真是我想要。然而,与华美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位紫阳君本人却显得格外刻板无趣。无论旁人如何上前攀谈,他脸上始终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是微微颔首,勉强算是回礼。即便是被誉为京都第一闺秀的齐家大小姐上前请安,也未曾得到他多看一眼。
陆景行心中不禁嘀咕,此人莫非有什么隐疾?
正当他思忖之际,李怀玉悄悄地回来了。
她端着手,施施然地走到陆景行身旁,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咬牙切齿地低语道:“该死的!一个破寝居,守卫竟然比本公主当年在宫里的寝宫还要森严!”
她本以为外面的守卫松懈,可以趁机进去一探究竟,谁知刚一靠近江玄瑾的寝居,便惊动了那些隐藏的暗卫,害得她狼狈逃窜,差点摔个狗啃泥。真是可气至极!
陆景行轻笑一声,递给她一盏茶:“何必心急?时辰尚早。”
怀玉接过茶,喝了一口,不经意间抬眼,恰好与江玄瑾看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两人视线一交汇,怀玉毫不迟疑,立刻冲他露出了一个春光荡漾的灿烂笑容——嘿嘿嘿!
江玄瑾原本淡然的脸庞瞬间一僵,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嫌弃地别过头去。
“咦?”陆景行看到了这一幕,意外地轻叹道,“这人脸上,原来还会出现其他表情的!”
“其他的表情算什么?”怀玉听了这话,更是兴致勃勃,她抬袖遮住半边脸,挑眉道:“我还能把他给气出个姹紫嫣红来,你想不想看?”
陆景行自然是想看的。他合上手中的扇子,在手心轻轻一敲,正准备一口应承下来。
然而,他的“好”字尚未出口,周围的人群却突然一阵骚动起来。
“哎呀,人来了,人来了!”
“真不愧是江家的后辈,瞧瞧这仪态气度,果然与众不同!”
赞许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通往前堂的那条铺着方石的小路。
在那条路的尽头,江焱正昂首阔步而来。他身着红绣金领的衣袍,脚踏皂色云靴,腰间一条镶玉的赤色腰带,将雪白的锦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即便是那一头墨发,也只是随意地束在脑后,却更添了几分龙章凤姿,气度非凡。
“江家的风水当真是好,”陆景行笑着评价道,“养出来的孩子,个个都这般水灵。”
李怀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此言不虚。”
江焱此人,在江家年轻一辈中,无疑是最为杰出的一位。他与江玄瑾又素来亲近。外间那些喜欢吹捧江家的人,没少将这叔侄二人一同拿来称赞,什么“江府双玉,玠兮焱兮,吾梦盼兮,终不可谖兮”,肉麻得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这肉麻的夸赞,倒也说中了许多京都大家闺秀的心事。你看,此时江焱一步步走向江玄瑾,身旁那些来赴宴的大家闺秀们,许多人已是双颊飞红。尤其是站在大堂门口最前方的白璇玑,她的一双眼眸闪烁着亮光,满脸欣喜。
方才,她已与江家的长辈们打过招呼,此时正与父亲白德重一同站在江家人身侧,几乎已经摆出了半个主人家的姿态。
瞧着江焱走近,白璇玑站得更加端庄,目光移向别处,实则余光却一直捕捉着他,只盼他能往她这边看上一眼。
然而,江焱此番前来,是为了参加束发之礼,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家小叔身上,并未旁顾。
“时辰刚刚好。”江崇将一顶玉冠,连同一条织锦发带,一并递到了江玄瑾的手中,“等这束发礼行完,我便去请父亲来正式开宴。”
江玄瑾微微颔首,接过东西,径直走到了江焱的面前。
束发礼,是北魏男子年满十八岁时须要遵循的规矩。由家中地位最高的叔伯,亲自为他束起头发,这象征着他已不再是垂髫稚子,而是能够独当一面,担起责任的男子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