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嫡女失宠

白德重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怀玉，你还是跟着府里的教习嬷嬷，重新学一遍规矩吧。等规矩学好了，为父再替你另寻一门好亲事。”

一旁的白璇玑，面上笑意盈盈，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但姿态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优雅。她轻声朝李怀玉说道：“四妹不必如此伤心，好人家的门第何其多，又不止江府一家。”

“正是，”白孟氏也凑上来，笑着帮腔道，“日后总有机会再选的。”

李怀玉冷眼看着这对幸灾乐祸的母女，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她知道，眼下再说别的也无济于事，便对着白德重盈盈一拜：“女儿告退。”

“嗯。”白德重目送着她离去，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深知，此刻对怀玉这般安排，未免有些残酷。然而，时下的怀玉，别说是嫁入江家，就连她那“白家四小姐”的身份，也早已名不副实，全然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风范。若是强行将她塞进江府，恐怕往后也难有安稳日子。倒不如，让她寻个寻常人家，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至少，不会再遭受如此欺凌。

李怀玉走出前厅，迎面便看见了灵秀。灵秀急忙上前，关切地扶住她：“小姐，结果如何？”

看着灵秀眼中那满满的期待，李怀玉的嘴唇抿了抿。她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咱们明日，可以睡个好觉了。”

灵秀闻言，小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一声滚落下来：“怎么会这样呢？老爷就算不疼您，也该念着三姨娘在天之灵啊！怎么能真的不让您去呢！”

李怀玉素来是刀枪不入的性子，骨头再硬，也不会为别人落下半滴眼泪。可灵秀这孩子，却是说哭就哭，让她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她慌忙捏着自己的衣袖，替灵秀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连声哄道：“别急，别急。江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不去就不去了。”

“那怎么可以！”灵秀泣不成声，完全听不进劝。

李怀玉无奈，只得拽着她往西院走去。一路上，她柔声安慰道：“以后跟着我，你定不会再受委屈。再说，也并非一定要嫁给江焱才是出路。”

灵秀仍是止不住地哭泣。

李怀玉又道：“我明天就让人给你买最好吃的点心回来，好不好？”

灵秀依旧哭个不停。

李怀玉只觉得头都大了，索性将她按在厢房的椅子上，双手合十，连连朝她作揖：“我的好姑奶奶，您就别哭了！不就是个江府的宴会吗？他们不带我去，我自己想办法去，行不行？”

灵秀抽抽搭搭地摇着头：“没用的……哪有什么办法……”

“不就是一件换洗的衣服吗？”李怀玉一咬牙，一跺脚，“我这就让人送一套合身的过来！”

这话说得，仿佛真的能办到一般。灵秀被她逗笑了，红着眼问道：“您要让谁送？”

“这个你不用管。”李怀玉摆摆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人来问我的去向，你就说我在茅房拉肚子。”

灵秀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小姐，您真的要去？”

李怀玉朝她挥了挥手，锦袍一甩，便冲了出去。

“小姐！”灵秀慌忙起身，跑到门口望去，外面已然不见了李怀玉的身影。

夜色渐沉，寂静笼罩着京城的各个角落。官家宅邸，都已熄了灯火，紧闭门户。

然而，陆府的大门，却在这时“吱呀”一声，从里面缓缓打开。

“姑奶奶，要什么东西，明日不成吗？非要这么急？”陆景行穿着寝衣，随意地披着一件披风，被身前的人一路拽得有些踉跄。他哭笑不得地问道，“就这么一刻钟，你还真能急出个三头六臂不成？”

李怀玉头也不回，语气急切：“我这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定要被抓回去打断腿。为了我的小命，你还是少说废话！”

听闻此言，陆景行终于站直了身子。他看了一眼招财赶来的马车，旋即拉着李怀玉就上了马。紧接着，他一个动作，竟是将马儿身上拉下的缰绳。

“你做什么？”李怀玉瞪大了眼睛。

陆景行唇角含笑：“不是急着去吗？我带你好好领略一下，这京都四月的夜风，滋味儿可好着呢。”

说罢，他双手稳稳地掐住李怀玉的腰，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抱上了马背。

李怀玉愕然，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陆景行已然翻身骑在了她身后。这马连马鞍都没有，两人紧密相贴，陆景行又穿得单薄，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温热气息。

“我靠！”李怀玉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耍流氓！”

陆景行轻哼一声，策马前行：“能被我耍一回流氓，可是京城里众多小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可得好好珍惜。”

“呸！”李怀玉回了一句，“你就贫嘴吧！等会儿要是找不到我要的东西，我把你的店给拆了！”

“放心。”陆景行笑得凤眼微弯，“我的‘沧海遗珠阁’里，什么宝贝都有。”

陆景行名下的产业数不胜数，但他自己最为钟爱的，便是那座“沧海遗珠阁”。

“沧海遗珠阁”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珍宝商号，上至古董摆件，下至细致发簪，只要是珍稀的宝物，这里应有尽有。只是，价格着实不菲，兜里没有几张大额银票的人，连踏入门槛的勇气都不敢有。

李怀玉以前从未踏足过这里，并非她不愿，而是陆景行说什么也不让她进门。

“放你进去，那跟放老鼠进粮仓没什么两样！”曾几何时，风流倜傥的陆掌柜，双手死死地堵住门扇，阻拦着她的去路，“想进去？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陆景行冷笑：“踏着我的尸体进去！”

想起他当初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李怀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到了。”马儿被勒住缰绳，陆景行翻身下马，并顺势伸手将李怀玉也抱了下来。

“嗯？”李怀玉回过神来，看着他大有直接将她抱进去的架势，忍不住打趣道，“这次，不用再踏着你的尸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