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偷食被抓包

“旁的事情，你无需多问，只管指明方向便可。”李怀玉神采飞扬，胸有成竹。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灵秀就抱着四个沉甸甸的馒头，以及半只油光锃亮的烧鸡，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小姐，您……您这是在偷东西！”

这简直是犯大忌！若是被老爷知晓，非得重罚不可。

怀玉一边大口咀嚼着手里的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只要你我不说，旁人又怎会知晓？”

“可是……可是……”灵秀的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得老大，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家小姐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平日里即便是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最多也只是胡言乱语，或是摔些东西。如今虽然清醒了，但这举止却比先前更加恣意妄为，简直如同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怀玉停下脚步，将灵秀怀中的馒头递了一半过去，然后笑意盈盈地解释道：“你仔细听着，你家小姐我近期突然领悟了天地至理，觉得人生在世，不应被世俗的虚名所羁绊。眼下咱们肚中饥饿，遇见食物自然要饱餐一顿，其他的事情，就无需多言了，可好？”

灵秀眨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嘴里塞满了馒头，哪里还能发出声音。

怀玉欣慰地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明白了就好。”

“不……不明白啊！”灵秀在心中呐喊，她完全没有明白！白府的规矩何其森严，府中的每个人都谨小慎微，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小姐这番离经叛道的言论，究竟是从何而来？

然而，面前的人却并未在意她如同拨浪鼓般摇晃的脑袋。回到西院后，怀玉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着烧鸡的荷叶，与灵秀一同享用起来。果腹之后，她便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一副要继续沉睡的模样。

“小姐。”灵秀的声音细若蚊蚋，她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这两日去了哪里？奴婢找了您好久。”

那天厢房里突然不见了小姐的踪影，她可是急坏了，四处寻找未果，甚至还去向夫人求助，结果却被夫人冷眼相对。整整一个晚上，她都焦急得难以入睡。

怀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口答道：“我出府随便逛了逛。”

看着怀玉方才翻墙越窗时那般灵巧的身姿，灵秀便不再追究她是如何离府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二小姐一直对您身上的婚约虎视眈眈，她正等着您犯下什么差错，好取而代之。小姐今后行事，可万万不能再如此随意了。”

“知道了。”怀玉翻过身，半睁着眼睛，失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啰嗦得很。”

与青丝完全不同。青丝那个冷美人，向来惜字如金，在她身边时，陆景行甚至还打趣说她像一尊会移动的冰雕。无论怀玉如何逗弄，她脸上都未曾显露过一丝笑意。

脑海中闪过青丝那张清冷绝尘的面容，怀玉的心头不禁一阵揪紧，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等着吧，等到见到青丝，她一定要好好问个究竟：当初明明是将她送出了京都，为何又会卷土重来，甚至落入了江玄瑾的手中？



江玄瑾回到府中，一路上脸色都阴沉得可怕。路过的家奴看见他，无不被吓得低眉顺眼，纷纷退避三舍。

“小叔。”江焱刚结束今日的课业，正从回廊旁经过，看见自家小叔这副模样，他立刻上前行了个礼。“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江玄瑾侧过头，只见江焱唇红齿白，一身宝蓝色锦袍衬得他越发意气风发，额间一道织锦抹额，镶嵌着一颗温润生光的白玉宝石。如此出众的容貌和不凡的气度，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他一句龙章凤姿，美玉天成。想到他竟然要娶那般不着调的白四小姐，江玄瑾觉得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轻咳两声，垂下眼眸说道：“我并无大碍，你这是要去何处？”

江焱笑着回应：“我刚从夫子那里出来，正打算去给爷爷请安。不过……瞧小叔这副模样，侄儿还是先送您回墨居吧。”

江玄瑾没有推辞，只是抿着唇，率先向前走去。

“小叔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江焱跟在身旁，边走边问道。“我已许久未曾见过您如此焦躁了。”

确切地说，他从未见过小叔这般焦躁过。平日里，即便天塌地陷，小叔也能泰然自若，一心想着救国救民，从不显露丝毫忧虑。可眼下，他周身散发出的，尽是难以掩饰的戾气。

被江焱这么一提醒，江玄瑾微微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定了定神。

“……并无什么棘手之事。”他别过脸去，淡淡地说道：“方才，我去了趟白府。”

白府？江焱闻言一愣，随即眼神也沉了下来：“您去那里做什么？”

听着江焱语气中瞬间流露出的不满，江玄瑾微微拧眉：“你的十八岁生辰也近在眼前了，你说我为何要去？”

江焱脸上掠过一丝不悦：“小叔，我并不想娶白四小姐。”

“这由不得你。”

走进墨居，江玄瑾在软榻上坐下，接过乘虚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是你母亲生前定下的婚事，若是你想毁掉，你爹少不得要将你打个半死。”

“打便打！我宁可被他打死，也不愿娶一个傻子回来！”江焱说着，一把撩起袍子，大喇喇地坐在江玄瑾身边。

傻子？江玄瑾闻言冷笑一声。白珠玑那个女子，若真称得上是傻子，那这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看看她那勾人的本事，但凡是男人，她都又搂又抱，甚至还与陆景行搅在一起。幸好他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话，否则还真以为她有什么真心实意。

江焱正郁闷着，一抬头看见自家小叔那脸色，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站起身来：“我……我错了，您千万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背后议论人家的！”

江玄瑾瞥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你是用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两只眼睛都瞧见了！江焱心中十分慌乱，他垂手站在江玄瑾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