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信笺传情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043更新时间:25/07/30 23:56:14
晨光熹微,照亮了寂静的巷道。乘虚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张被揉得有些皱巴巴的信纸,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本以为自家四小姐,那位如同谪仙般的白璇玑,会写下些温言软语,怎料眼前的却是一片令人啼笑皆非的涂鸦?横七竖八的笔墨,像被什么急切地打翻了墨砚,完全不知所云。
“这……这怎么交差?”乘虚捏着信纸,心头泛起一阵不安。要知道,陆府乃京都首屈一指的商贾世家,其主人陆景行更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就这样呈上一张“乱画”,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惨状。
不过,陆府与白府仅一墙之隔,乘虚思忖片刻,觉得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得去试试。毕竟,他们家君上江玄瑾的病情,早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于是,他恭敬地对怀玉行了一礼,说道:“还请四小姐在此稍作看护,乘虚这就去陆府一趟。”
怀玉笑眯眯地应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乘虚独自一人走出房间,迎面便撞见了依旧等候在外的白璇玑。她那张精致的俏脸上满是困惑,目光在乘虚身上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尤其是他身后。
“这药,君上暂时无福消受。”乘虚朝白璇玑拱手,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还请小姐先行回府。”
白璇玑闻言,微微睁大了美眸,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厢房的方向:“可是珠玑她……”
“四小姐此刻正与两位护卫一同照看君上。”乘虚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若小姐无甚要事,便不必再多做打扰了。”话音刚落,他再次行礼,然后紧紧攥着那封信,转身离去。
白璇玑怔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乘虚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一旁的丫鬟溪云接过她手中空荡荡的托盘,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咱们连君上的面都未能得见。”
白璇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本以为至少能借送药之机见上一面,谁曾想,君上连药都不肯服用了,她的一番心思,也便如同落入空谷的回音,荡然无存。
方才,房中那个对着她傻笑的白珠玑,此刻又如同针尖一般,刺痛了她的心。白璇玑终于忍不住,秀美的眉心紧紧蹙起。
乘虚捏着那封信,心中满是忐忑。他快步走到陆府大门,递上了名帖。
陆府,这座坐落在诸多官邸之间,却比任何官邸都显得更加宏伟奢华的府邸,平日里总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然而今日,陆府的大门却显得异常安静。那块金红色的陆府牌匾上,竟然围了一圈白色的绸带,两边垂下,挽着素雅的花结。
乘虚对此感到非常意外。他侧过头,疑惑地询问门房:“府里可是有何不幸之事?”
门房前去传帖,听了乘虚的问话,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无。”
“没有?”乘虚更加纳闷了。这府邸的陈设,分明像是正在发丧一般。他低头沉思,心中骤然一紧。难道……这是在悼念那位丹阳长公主?
“坏了!”乘虚心中暗道一声。陆景行对丹阳长公主的执念,早已是京都皆知的事情。若是如此,他哪里还会轻易将那灵药让出?
乘虚抿了抿嘴唇,思来想去,还是将白四小姐所赠的信笺也一并递给了门房:“劳烦您,将此信也一并转交你家当家的。”
门房接过信笺,应声而去。乘虚几乎要绝望地估算着,他最多只能再等上小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后,陆景行仍无任何答复,他便只能想办法让马车尽可能平稳地行驶,以安抚江玄瑾那日渐衰弱的身体。
然而,信笺送进去还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陆府内便有人匆匆走了出来。
那人脚步凌乱,呼吸也有些不稳。陆景行大步流星地朝乘虚走来,原本束着墨发的白玉冠有些歪斜,镶宝的衣带也松散开来,脸色显得格外憔悴苍白。唯独那双凤眼,依然闪烁着夺目的光彩,隐隐间还能寻得几分往日纨绔公子的风韵。
乘虚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男子,便是那位名震京都的陆景行。
“回答我!”见乘虚只是呆呆地望着他,陆景行有些急了,眉头紧锁,追问道。
乘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回答:“白四小姐此刻正随我家君上,一同在白府之中。”
“什么?与江玄瑾在一起?”陆景行瞳孔猛地一缩,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盯着乘虚看了几眼,身形踉跄了几步,便要往外闯。
“陆掌柜!”乘虚连忙一声喊住他,“我家主子病重,若陆掌柜能割爱让出一颗灵药……”
陆景行闻言,手掌翻转,一个小巧的红木盒子便出现在他手中,他将其放在乘虚的眼前:“带我去见她,这个,也一并赠予你家主子。”
乘虚心中狂喜,连声道谢,然后引路道:“请随我来。”
与此同时,白府厢房内。
李怀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江玄瑾发呆。她身后的两位护卫,此刻也像她一样,一脸茫然地盯着她。
“唉,果然是身份尊贵的人,戒备心就是重。”怀玉暗自叹息。好不容易将乘虚支开,可身边这两个护卫,简直像两尊门神。她别说动刀子去“解决”江玄瑾了,就算是靠近他一点,他身后的两柄长剑便会瞬间出鞘。
“真是无趣。”怀玉嘟囔着嘴。
床上的江玄瑾突然咳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醒了?”怀玉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几步,将他扶了起来,还体贴地往他腰后塞了个枕头。
江玄瑾又开始发高烧了,脸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一双墨染般的眸子也显得有些迷蒙。他看了看怀玉,又看了看四周,沙哑着嗓子问道:“乘虚呢?”
怀玉老老实实地回答:“去给你求灵药去了。”
“灵药?”江玄瑾微微皱眉,似乎并不理解怀玉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又闭上了眼睛,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怀玉嬉笑一声,“你又发高烧了,我若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
江玄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旁人照顾我也是一样,你应当避嫌。”
“避嫌?避嫌又是避嫌!”李怀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你就把我当成你那早逝侄儿的儿媳,提前尽孝吧。”
江玄瑾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幽深地看了她一眼。
“哎呀,你说你这人脾气就是古怪。”怀玉摊了摊手,“我说些不正经的话,你不高兴;我说些正经的话,你还是不高兴。到底要我怎么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