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棺材里的惊喜

“君上，当心！”

危机骤然降临，一股森寒杀意裹挟着铺天盖地的寒气，瞬间锁定江玄瑾。他猛然回首，然而那来势汹汹的死亡阴影已近在咫尺，快得让他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陡然窜出一道身影。那人手中紧握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粗木，动作迅疾而精准，朝着领头袭击者的后脑勺狠狠砸去。“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袭击者手中的匕首骤然停顿，悬停在江玄瑾腰际前仅一寸之地。那人身形踉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猛地回头望向身后的“救星”。

江玄瑾也在此刻微微一怔，随即便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形娇小的蒙面人，正用一双杏眼怒视着那领头之人，见对方尚未倒下，毫不犹豫地又补上了一棒。“咚！”伴随着又一声闷响，那领头者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李怀玉（此处为便于理解，暂用此名，实际书中未出现）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暗骂对方实在太不中用了，出手怎么能这么慢？她本想再等等，以便一网打尽，但眼见此人动作迟缓，身手笨拙，即便刺中江玄瑾，也根本无法命中要害。如此一来，不如由她来顺水推舟，送个大人情。

“你……”江玄瑾疑惑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蒙面人，正欲开口询问，不料此时，一把铁锹已然朝着棺椁猛然落下。

瞳孔瞬间收缩，怀玉反应极快，抓起手中的木棒用力掷出。木棒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把铁锹，将其打落，然而其余的几把铁锹已然无法阻挡。“快去拦着！”她用力推了一把江玄瑾，急声催促道。

被她这么一推，江玄瑾踉跄了两步，也顾不上细想，借着棺椁为力，敏捷地翻身跃过，继续与那几名砸棺的蒙面人缠斗起来。

“君上！”领头的虎贲中郎将终于突破了人群的阻碍，带着人冲了过来。看到江玄瑾被围困，他脸色瞬间煞白，惊恐地大喊：“快救君上！”

怀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自庆幸江玄瑾身手了得。若是换了旁人，以他们这种慢吞吞的救援速度，恐怕棺材里就得多添一具了。

眼见局势瞬间逆转，这群蒙面人也并非愚笨之辈，他们当机立断，扛起倒下的领头人，一边与追击者周旋，一边且战且退。“哎哎，他们要跑了，快堵住前面那条巷子！”怀玉见状，立刻朝着江玄瑾的方向大声喊道。

江玄瑾侧头看去，终于辨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心中了然：“是你。”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回想起她刚才那毫无章法的举动，江玄瑾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什么“缘分”，反而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古怪至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说不清是仇恨还是欣赏，但又不像是前者，更不像是后者。她……莫非认识他？

还未等他理清思绪，面前已有人跪了下来。“君上恕罪！”那虎贲中郎将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卑职疏于防范，护灵不力，还连累君上犯险……”

江玄瑾回过神来，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不必向我请罪，此事圣上自会有定论。”

此话一出，那中郎将的额角瞬间冒出了冷汗：“君上……”

“我只是路过，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他袖袍一拂，摘下腕间盘好的佛珠，重新捏在手中，作势便要离去。

“等等。”怀玉隔着棺椁，扬声喊住了他，“那些人都跑了！你们难道不派人去追吗？”

江玄瑾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而是继续向前迈步。然而，他身后的随从乘虚却收起刀，走到怀玉身边，抱拳行礼道：“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到旁边的茶楼一叙。”

怀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看江玄瑾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看乘虚，不解地问道：“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你怎么就知道他想跟我说话？”

乘虚只是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道：“这是主子的意思。”

什么意思？她怎么没听见？李怀玉心中暗自嘀咕，随即又觉得有些稀奇。她思索片刻，提着裙摆，便跟着乘虚一同前行。

官道之上，一片狼藉。熊熊烈火已被扑灭，然而那些賊人却无人追击，轻易地便消失在了京都的各个角落。

怀玉跟着乘虚来到一座雅致的二楼厢房。江玄瑾早已在座，他正伸手捏着茶壶，为自己倒茶，闻声，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怀玉被他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险些无法呼吸。他……他认出她来了？

“你三番两次在进宫的路上拦截我，又出手相助，如果说你别无企图，未免太过牵强。”江玄瑾将倒好的茶递到她面前，抬眼看向她，语调不疾不徐，“不妨开门见山，直言目的。”

听了他的话，怀玉这才明白过来。他并没有认出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居心叵测。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一甩衣袍，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毫不客气地连饮几口，然后随意地抹了抹嘴，说道：“今日之事，说起来，大多是巧合。”

“巧合？”江玄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将茶杯凑到鼻息间轻嗅。他墨色的眼眸中光华流转，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显然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

被他看得浑身发麻，怀玉转了转眼珠，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想要骗过你，当真不容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江玄瑾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你说。”

“是这样的。”怀玉双手一合，眼神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直勾勾地望着他，“我……我看上你了。”

江玄瑾：“……”

“你这是什么反应？”见他脸上骤然僵住，怀玉在心中狂喜，然而面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分明是你非要逼我说出来的！”

江玄瑾的额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他垂下眼眸，突然觉得自己请她上来说话，简直是毫无必要。这个人没羞没臊，口中半句真话也无，无论如何追问，都不过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

“哎？”怀玉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刚才……刚才我轻薄了你，还没跟你赔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