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狱卒相告

天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乔汐雅深深凝视着林瑶珠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她搀扶着春菱，一步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脚步声。

“瑶珠，”临近牢门，乔汐雅止住了步伐，背对着林瑶珠，声音低沉而复杂，仿佛在告诫她，又像是在对自己剖析，“人鱼案告破之时，我父早已对国师心生疑虑。只因缺乏实证，后续诸案便由我与王爷一同追查。父亲留守金安城，目的便是监视国师一举一动。你潜入福宁宫盗取画卷，我们已基本确认幕后真凶便是你们。然而，事态纷乱，我们未能当场拿获，故而选择静观其变。救你出天牢，实乃出于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可你竟设计将我的生辰八字置于噬魂夺舍阵之中，或许，是我用错了真心。”语毕，乔汐雅未再回首，决然地迈出了天牢。

紫宸殿内，莫钧宸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目光紧锁着眼前垂首而立的乔汐雅。乔汐雅自林瑶珠处带回的真相，让这位王爷一时间难以置信。殿内寂静得令人窒息，乔汐雅紧张得连呼吸都放缓了，竖起耳朵，全神戒备地捕捉着莫钧宸的任何反应。

莫钧宸瞥了一眼身旁恭敬侍立的常仕良。常仕良会意，微微颔首。

“常仕良，传朕旨意！”莫钧宸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封安父女二人，忤逆犯上，谋害将士，施以巫邪之术，罪大恶极，罪不容赦！三日后，当街凌迟！林氏其余族人，不论老幼，一律秋后问斩！”

“遵旨。”常仕良躬身领命。

莫钧宸挥了挥手，常仕良冲着乔汐雅递了个眼色，随即带着她悄然退出了紫宸殿。

殿外，常仕良躬身向乔汐雅行礼：“乔大人，请回。”

乔汐雅侧身回礼，浅浅一福：“常公公慢走，微臣告退。”

虫王殿内，一道威严而带着些许怒意的声线在房门外响起：“醒了？”

门前侍立的两位丫鬟立刻屈膝回禀：“回虫王殿下，小殿下刚刚苏醒，正在洗漱。”

“唉，”虫王轻叹一声，迈步走进了屋子，“朕去看看。”

床榻边，伺候虬月凌梳洗的玉蝶急忙屈膝行礼：“虫王殿下！”

“母亲？”虬月凌惊喜地望着眼前出现的虫王，连忙起身见礼。

“罢了，罢了，快歇着吧。”虫王佯装生气地瞪了虬月凌一眼，旋即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对玉蝶挥了挥手。玉蝶飞快地瞥了虬月凌一眼，随即向虫王行礼，掩上门退了出去。

望着玉蝶离去并掩严房门，虫王拉住虬月凌的手，语调柔和地问道：“值得吗？”

“他们救了蝤伯，又帮我找到了您，”虬月凌垂下眼帘，轻声解释道，“明知自己可以索取回报，却分文未取，甚至还将银蝶送回了虫弭。女儿只是耗费了一些能量，将她暂时困在迷雾中，阻止鬼兵搜寻她罢了。”

“可是你困了她足足半个月，自己也因此昏迷了半个月……”虫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母亲，我只需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虬月凌微微一笑，“可若是我当时不出手相助，她定会丧命于此。她是虫弭的恩人，若她不幸殒命在虫弭附近，女儿恐将愧疚一生。”

“你这孩子，”虫王无奈地抚了抚虬月凌的头，“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她带回虫弭的。”

虬月凌笑着摇了摇头：“虫弭元气尚未恢复，女儿不愿再给虫弭增添负担。虫弭经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我的女儿长大了，”虫王抚摸着虬月凌的面颊，欣慰地说道，“好好休息吧。”语毕，虫王为虬月凌掖了掖被角，随即走出了屋子。

门外，玉蝶恭敬低头行礼：“恭送虫王！”

房门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身着一袭绿色婚服的乔汐雅，高挽的发髻上珠翠摇曳，她望着门外投射进来的一道娇小身影，轻声唤道：“是夏荷吗？”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夏荷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将托盘稳稳放在桌上，又粗略的地扫了一眼门外，这才掩上门，快步走到乔汐雅面前，将她扶起，领至桌前：“姑娘定是饿坏了，奴婢刚做好的枣花酥和牛乳茶，您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快拿来，”乔汐雅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天色未明，她便被强行从温暖的被窝中拉起，一番梳洗打扮，直到莫皓宁前来迎亲，她才仓促握紧手中的团扇。从出门至今，一整日水米未沾。

香甜的枣花酥伴着红枣的芬芳在乔汐雅的舌尖绽放，幸福感瞬间油然而生。

“王爷呢？”乔汐雅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轻声问道。

“王爷在前头应酬宾客呢，姑娘您是没瞧见，今儿来了好多大官儿呢！”夏荷说着，将牛乳茶往前推了推。

“哦，是吗？那王爷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乔汐雅看了夏荷一眼，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温热的牛乳茶，随即吩咐道：“你让初云去跟王爷说一声，让他少喝些酒，我有事找他。”

“汐雅找我何事？”乔汐雅的话音刚落，莫皓宁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乔汐雅慌忙将手中的糕点用袖子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