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鬼兵炼魂

“茂生屠尽了边境残兵？”乔汐雅强忍着心中的刺骨寒意，侧目看向林瑶珠，质问出口。

“不错，一个不留。悉数埋骨于一处巨坑，那坑，正是他们亲手所掘。”林瑶珠停顿片刻，一双美目饱含讥讽，转向乔汐雅：“更有甚者，他们临终前，我奉其命，将你的生辰八字，一笔一划，刻在了他们额骨之上。”

“你这个疯子！”乔汐雅浑身剧颤，眼中充斥着恐惧，看向眼前笑得癫狂的林瑶珠，仿佛看到了从九幽地狱中爬出的厉鬼。“哈哈哈……”林瑶珠笑得浑身颤抖，声嘶力竭：“你竟怕了，哈哈哈……堂堂大理寺丞，竟会惧怕我这将死之人，哈哈哈……”森冷的笑声在天牢中回荡，乔汐雅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住口！”乔汐雅一声怒吼，林瑶珠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睁大双眸，愕然地望着乔汐雅，唇角的狂笑之意仍未散去。“哎呀呀，”林瑶珠轻笑道，“看看，看看这大宁的显赫官员，怎么还哭了呢？”

“成千上万的将士，在你们眼中，竟如此卑贱？说杀便杀！哪怕，哪怕林时崇领军与顾长安的军队正面交锋，刀刀见血，拼死一搏，也好过这般凄惨！至少，他们死在战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乔汐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惜。

“不不不，那样的话，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林瑶珠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诡谲。

“若他们果真勇猛，不也能为你的父亲开疆拓土吗？而且，他们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即便战死，也是沙场英魂，死得何其有尊严。为何要这般残忍地剥夺他们的生命？”乔汐雅不解林瑶珠所说的“代价太大”究竟为何意。

“乔汐雅，你难道真的不明白，什么是夺权篡位吗？”林瑶珠冷笑一声，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盯着乔汐雅。“夺权篡位，若能成功，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若一旦失手，便是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灭顶之灾。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军队，才能保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林瑶珠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常亢奋的光芒，唇角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

“鬼兵……”乔汐雅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这两个字。

“说得极是！”林瑶珠笑意更甚：“乔汐雅啊，如果你能与国师府联手，那该有多好啊。”她感慨万千。

“我哥哥麾下的将士，活着时，或许还不及莫长弘麾下之兵的骁勇，甚至难以匹敌顾长安所领的禁军。但一旦他们化为鬼兵，借助噬魂夺魄阵之力，莫长弘的部下，又有几人能幸存？若你们在赶往此地的路上，再耽搁几日，届时，恐怕就不是前来查案，而是去收敛残骸，亦或是，前往送死。”

林瑶珠的这番剖析，令乔汐雅心惊肉跳，浑身冰凉。当真是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林瑶珠说的不错，若自己再晚几日，大宁江山，恐怕真的就要易主了。

“不错，你言之有理。”乔汐雅在心中一番思量后，终于稍稍平复了情绪。“鬼兵确实能令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为了争夺王位，你们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丧尽天良。但即便如此，我仍要问，既然你们拥有了鬼兵这支无敌之师，又为何要残杀虫弭国百姓？那个避世已久的小国，本不足以成为你们篡夺皇位的阻碍吧？”

“谁让他们能满足我们的愿望呢？”林瑶珠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即使如此，提出愿望即可，又何必残害无辜？”

“一群蝼蚁罢了！杀了就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林瑶珠冷笑连连。

“既然杀了，又为何要冒充皓亲王，并掳走虫弭国君？”乔汐雅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紧紧锁住林瑶珠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西南边境生变，皇帝老儿必定会派遣你与皓亲王一同前往。在噬魂夺魄阵中，取你的性命；在虫弭国，取皓亲王的性命。如此一来，你们二人便可结伴同行，一同上路。过奈何桥时，也好有个照应，也算是我们这发小闺蜜，对你最后的照顾了。”林瑶珠说着，冲乔汐雅挑了挑眉毛，“怎么看你，似乎不大情愿？”

“你们作恶多端，到头来还要嫁祸他人，将复仇的怒火引向无辜者，以此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们竟能做得如此绝，还厚颜无耻地让我承你们的人情？林瑶珠，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乔汐雅被林瑶珠一番言论气得语无伦次，全身都在不自主地颤抖。

“够了，你这番义正辞严的慷慨陈词，还是留着写奏折，呈给那皇帝老儿看吧！我该说的，都已经和盘托出了。记得，务必让他好好看看，可别刮花了我的脸。”林瑶珠打断了乔汐雅急不可耐的斥责。

“乔大人。”常仕良见林瑶珠已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认为此时正是回去复命的时机。他瞥了一眼已经蜷缩在草垫上，背对着他们的林瑶珠，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吧。陛下还在等待旨意。”

乔汐雅看了一眼常仕良，略微迟疑了片刻，随后转向林瑶珠的背影，问道：“瑶珠，你……可曾亲手杀过人？”

“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林瑶珠平躺在草垫上，幽幽地回答道。

“你到底杀没杀过！”乔汐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杀与不杀，又有什么区别？”林瑶珠冷笑一声，不等乔汐雅继续发问，她继续说道：“难道你还妄想替我求情，让我免于一死？”林瑶珠翻过身，侧卧在地，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戏谑地看着乔汐雅：“收起你那可怜的怜悯之心吧，我不需要。莫钧宸他，绝不会留我一条生路。”说罢，她再次将后背转向乔汐雅，不再发一言，只留下乔汐雅独自面对这令人心寒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