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棋局已定

“所以，我的首要目标，就是你们派他来取我的性命？”乔汐雅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比任何寒意都更刺骨。

林瑶珠唇边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意，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却暗藏着无尽的冰冷：“没错，正是如此。杀你，既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也是我们亟需完成的任务。”

“为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要对我赶尽杀绝？仅仅因为我具备洞悉案件、找出真凶的能力吗？”乔汐雅的眉头，犹如被墨染染上了重重忧虑，越发深锁。

“不，不，不，乔汐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林瑶珠的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的歇斯底里，“最初想要除掉你，与你所谓的‘能力’毫无瓜葛。纯粹是我个人的仇恨，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怨怼，我嫉妒你，嫉妒你拥有父母无微不至的疼爱，嫉妒你出身并不比我优越，却能过上比我舒坦万倍的日子！”

“即便如此，他最终也没能得手，不是吗？”乔汐雅的声音带着一种凛冽的寒意，直刺人心。

“是啊，所以他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却又无比‘有用’的废物！”林瑶珠的笑声愈发尖锐，像一把钝刀在切割着乔汐雅的神经。

“‘有用的废物’？”乔汐雅脑中一片迷茫，她无法理解这矛盾的说法，不由自主地反问道。

“你又怎会知晓他为了取你的性命，付出了多少心血。”林瑶珠咯咯娇笑，那笑声中透着一股子扭曲的快意，“你根本想象不到！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是私自逃离，他不惜盗取家中的银两，引得府邸中的管家和一众家丁拼命追捕，而你，正如他精心策划的那样，竟然心软收留了他。接着，他买通了马车行的老板，故意弄坏了马车，又放出几只蜜蜂，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为了阻止你进一步追查，他不惜在惠州犯下杀孽，只为让你无法专心查案。甚至，他还利用锦玉之手，送来不明药物，更可怕的是，还送来了那包沾染了剧毒的糕点！”

“糕点？”一直静默地站在乔汐雅身后的春菱，此时此刻，却如同被触动了某个遥远的记忆，突然打断了林瑶珠的话语。

“你……你知道些什么？”乔汐雅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春菱，那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探究。

春菱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后怕：“奴婢当然记得！在惠州的时候，姚公子曾惹姑娘生气，您把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当时姚公子就送来了一份糕点。奴婢因为生着气，觉得他和他送来的糕点都甚是碍眼，便让夏荷将那糕点丢弃了……”

“你说的，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在惠州街头，突然暴毙的疯婆子……”春菱断断续续的话语，瞬间勾起了乔汐雅深埋的记忆。她依稀记得，在惠州的那段日子，曾有一位疯疯癫癫的老妇，横死在街头，她的身边，恰好就有一包被打开的糕点……

“你们……你们简直丧心病狂！！”乔汐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扶住了身后的春菱，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那次看似平常的惠州之行，究竟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危机！

“哈哈哈哈，丧心病狂？！”林瑶珠再次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狂笑，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乔汐雅，如果当时你再蠢一点，再笨一点，或许他也不必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想要除掉你了吧！”

“杀害使臣之后，姚茗熙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林瑶珠的咄咄逼人的挑衅，让乔汐雅感到一阵恶心。她冷冷地抛出一个问题，试图将话题引向更关键的领域。

林瑶珠见自己的挑衅并未如愿激起乔汐雅的愤怒，反而被她轻描淡写地岔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快。她瞥了乔汐雅一眼，缓缓说道：“寻找一位合适的人选，代替使臣进宫献上贡品。”

“林封安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白娘娘送入宫中，为何一定要杀害使臣，然后冒名顶替？”乔汐雅的眉头再次紧锁，她不解地望着林瑶珠，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看来，没能将你除去，果真是我此生最大的疏忽。”林瑶珠冷笑着，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自嘲，“若是我的心思，能有你乔汐雅的一半机敏，或许我也不会被父亲如此嫌弃吧？”

“两国交战，历来不斩来使，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见乔汐雅依然不愿与自己多做纠缠，林瑶珠继续抛出令人胆寒的话语，“你说，一旦使臣被杀的消息传扬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林瑶珠的这番话，如同寒冰刺骨，瞬间让乔汐雅浑身颤栗。她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怕的景象：一旦使臣被杀的消息公之于众，那便等同于两国之间，已然拉开了宣战的序幕！

“两国开战，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乔汐雅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她不敢去想象，若真的爆发战争，将会是何等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惨状！

“好处？！”林瑶珠再次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乔汐雅，你说你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可有时候，你的愚钝却显得如此可爱。”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你难道不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吗？”

“那你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吗？！”乔汐雅声色俱厉地打断了林瑶珠的话，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是对林瑶珠以及她父亲野心的愤怒。

林瑶珠先是一愣，随即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富贵险中求。你还是低估了我父亲的野心，以及他内心深处那股无法遏制的欲望。”

“除了挑起两国战端，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杀死使臣，再冒名顶替潜入宫廷？”乔汐雅的眉头依旧紧锁，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曾经的玩伴，竟会变成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模样。

“怎么？挑起战争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充分吗？”林瑶珠笑靥如花，她缓缓仰起头，让明媚的阳光洒满她的脸庞，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那份久违的温暖。

“如果只是为了挑起战争，那么杀死使臣便已足够，根本无需再冒名顶替，潜入宫中献宝。”乔汐雅的声音依旧冰冷，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的破绽。

“呵，小时候的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竟然心思如此细腻呢？”林瑶珠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潜入宫中献宝，是为了让白娘娘能够挑选出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只有通过使臣觐见，皇帝才会召集满朝文武百官以及后宫所有妃嫔、皇子皇孙一同出席宴会。只有当所有目标齐聚一堂，白娘娘才能从中挑选出最适合下手的那个！”

“如果我没有猜错，自从那位假使臣进献的玉雕破碎之后，白娘娘的分身就已经依附在了十二殿下的身上，对吗？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白娘娘的本体究竟是谁，以及她的饲主又是何许人也？”

“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明明亲自带着那只公鸡和那只刺猬，在姚府的小祠堂里将它们一并抓获了。你何必再来问我？”

“你真的认为，所谓的饲主，就是姚茗熙吗？”乔汐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她知道，姚茗熙身受重伤，又被王爷毁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何况，自从人鱼案后，他刺伤了王爷，大宁朝便张贴了他的通缉告示。他又是从何处，得以接触到白娘娘的呢？”

“罢了，罢了，既然都已到了这般地步，我便告诉你吧。”林瑶珠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叹，“你难道就没有留意到，我父亲，他少了一只眼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