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心结解开

昏黄的篝火映照着春菱黯淡的眼眸，如熄灭的星辰，她声如蚊蚋，每一个字却都清晰地钻入乔汐雅的耳中：“姑娘……你说奴婢该怎么办呢……”

乔汐雅注视着春菱，轻柔地问：“你真正顾虑的是什么？”

春菱微微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奴婢不知……奴婢昏迷时，曾听闻乔三爷日夜守候，本以为他是个值得依靠的，可如今看来，或许是奴婢一厢情愿。”

“你怎么会认为是一厢情愿呢？”乔汐雅抬手，温柔地拭去春菱脸颊上的泪痕。

“难道不是吗？”春菱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并非出身卑贱之人，不过是父亲蒙冤入狱，被迫寄人篱下。待到日后沉冤得雪，他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奴婢……”

“你的身契，我亦可归还于你。”乔汐雅打断了春菱的话，她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姑娘若放了我的身契，那姑娘日后怎么办？”春菱惊慌地捂住了乔汐雅的嘴，语带急切，“姑娘日后是要嫁入王府的，没有一个贴身丫鬟怎能方便？”

“初云和夏荷，将来定会继续留在王府服侍。你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何不抓住，脱去奴籍，成为一名自由的百姓，岂不是一件乐事？”乔汐雅将春菱的手轻柔地抓在掌心，一下下地抚慰着。

“可姑娘您看，乔三爷来此一路上，但凡能躲避，便躲避，能避开，便避开，难道不是嫌弃奴婢出身卑微吗？”春菱的眼中又泛起了委屈的泪光。

“春菱，”乔汐雅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劝慰，“你是否曾想过，或许乔三爷是在顾虑，怕连累了你？”

“连累奴婢？”春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乔汐雅，随即，她的目光又转向了篝火对面，那个正低声与莫皓宁交谈着的乔三。

“你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莫皓宁勾着乔三的脖子，下巴轻轻抬起，朝篝火对面示意。

“王爷。”乔三闻声，惊慌地挣扎着起身，向莫皓宁拱手行礼。

“来，来，坐下。”莫皓宁手上用力，又将乔三按回原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这里又不是金安城，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我问你，你小子对春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乔三透过跳动的篝火，瞥了一眼春菱，眼神黯淡，继而说：“我不想连累她。”

“我只问你，你对春菱，到底有没有意思！”莫皓宁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焦急。

“我想给她一个，虽不富贵，但安稳的人生。”乔三目光依旧落在跳动的火苗上，声音低沉。

“那你为何不将你的心意告诉她！”莫皓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急切。

此言一出，篝火旁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投向了他们二人，甚至连对面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乔汐雅和春菱，也一同看了过来。

“哎呀！你的心意不告诉她，她又怎么会明白你的情意呢？等到有了误会，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我看你小子去哪儿哭！”莫皓宁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乔三，便朝乔汐雅和春菱所在的方向走去。

乔三被莫皓宁大力拽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春菱面前。

“汐雅，我们去看看潘师傅的枣花酥做得怎么样了。”莫皓宁说着，顺势将乔汐雅拉到了一旁。

“春菱……我……”乔三望着春菱，嘴唇翕动，一时语塞，手心早已沁满了冷汗。

“乔三爷。”春菱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疏离，“春菱不过是卑贱之人，只盼寻得一位良人，共度此生。若无良人，便甘愿守着姑娘终老。乔三爷您是福泽深厚之人，奴婢只愿您前途光明，早日结得良缘，儿女双全……”

“没有你，你让我到哪里去结良缘！”乔三红着眼圈，声嘶力竭地打断了春菱的话，眼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

“什么？”春菱不敢置信地望着乔三，眼眶瞬间湿润，她抬起朦胧的泪眼，满是震惊。

“我乔三，愿娶春菱姑娘为妻，春菱，你……你愿意吗？”乔三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春菱，心疼得手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我愿意。”春菱破涕为笑，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凝视着眼前的乔三，仿佛看到了整个未来。

“那……这个……”春菱的欣然应允让乔三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只沉甸甸的发簪。

“就当是聘礼了。”春菱接过那只雕刻精美的发簪，轻轻插在鬓间，仰起头，对着乔三嫣然一笑，“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怎样都好看。”乔三情难自抑，一把将春菱紧紧拥入怀中，久久不愿松开，仿佛要将所有失而复得的情感倾注于这一刻。

“乔三爷。”乔汐雅笑着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乔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

乔三慌忙松开了怀中的春菱，转过身，对乔汐雅拱了拱手，恭敬地唤道：“姑娘。”

“误会解开了？”乔汐雅目光落在那枚斜插在春菱发间的发簪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春菱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轻轻点了点头。

“乔三爷这是打算如何安置？”乔汐雅继续笑着问道。

“还请乔姑娘暂且收留春菱一段时日，待家父沉冤昭雪之日，我定会请来媒人，亲自上门求娶。”乔三对着乔汐雅深深地施了一礼，语气郑重。

“乔三爷对春菱一片赤诚，我自当成全。”乔汐雅欣然应允，但话锋一转，又补充道：“只是，尚有一事，需提前言明。”

“姑娘请讲。”乔三拱手，示意她继续。

“春菱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若你日后辜负了她，或是欺辱于她，我绝不会轻易罢休。”乔汐雅的目光锐利，语气却依旧温和。

“绝不会，绝不会，姑娘尽管放心便是。”乔三再次深深地施了一礼，眼神坚定，承诺不容置疑。

“嘿！你小子，给我留两块！”乔三的话音刚落，篝火对面的莫皓宁一把便将装有枣花酥的小碟子从莫苌弘手中抢了下来，随后迅速来到乔汐雅身边，将碟子递了过去，动作间透着一丝孩子气的急切。

“老七，潘师傅的手艺当真是名不虚传，这枣花酥，就留给我吧。”莫苌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中仍有不舍。

“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儿凑什么热闹吃甜品。”莫皓宁瞥了一眼莫苌弘，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又补充道：“潘师傅的手艺，你还是别想了。你要是真想吃点心，改天父王送人过来的时候，我给你送两个貌美的厨娘，保准也能做出一手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