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老者变异

金安城知府丁运良，在乔汐雅与莫皓宁二人呼唤出彭琦之名后，一道急促的通传声从大殿外响起。

“准。”莫钧宸沉声应允。

“金安城知府，丁运良，觐见！”常仕良嗓音洪亮地宣告。

“臣，丁运良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丁运良疾步踏入大殿，随即跪拜在地。

“何事？”莫钧宸望着丁运良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回禀陛下，彭太医他……他变成了一个……”

“一个什么？”莫钧宸追问，目光紧锁着丁运良惊骇的双眼。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快走！”乔汐雅顿感情况不妙，提起裙摆，催促丁运良赶紧离开。

丁运良连滚带爬地站起身，领着乔汐雅飞奔出宫。乔青临、莫皓宁等人紧随其后。

出了宫门，行至朱雀大街不远处，隐约可见前方人头攒动，汇聚成一股涌动的人潮。

跟在众人身后的乔汐雅一行，也渐渐靠近了彭琦施展医术的街头。

“让一让，让一让！”初云手持鎏金腰牌，为乔汐雅等人开辟出一条通路。

在万众瞩目之下，乔汐雅等人终于挤到近前，随即皆是一愣。

两日前尚只是略显沧桑的彭琦，此刻已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松弛的皮肤覆在干瘦的骨架上，浑浊的眼球向外凸出，满是皱纹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仿佛感受到了乔汐雅等人的注视，彭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仅剩的两颗黄牙，嘿嘿一笑，问道：“几位哪里不舒服啊？”

乔汐雅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不慎撞在了身后的莫皓宁背上。

心生不妙的乔汐雅，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缓缓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竟是周围的百姓模样全然改变，一个个都咧着嘴，脸上挂着阴森森的邪笑。他们的眼球翻白，只见眼白不见黑瞳，灰白色的眼球映着皎洁的月光，散发着死者特有的阴冷气息。人群一步步将乔汐雅等人围拢。

“几位哪里不舒服啊？”彭琦阴森的笑声再次响起。

“彭太医哪里不舒服啊？！”庄语梦厉声质问，身形腾空而起，一团墨黑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人群。

“嘿嘿。”彭琦发出怪笑，随即躬身一拜，身后的衣衫应声而裂，“刺啦！”一声，宛如撕裂絹帛的脆响，彭琦的后背被一只细长、带有倒钩刺的节肢划开一道口子，一只一人大小的巨蜂从中钻出，发出一声“嗡”鸣，飞至半空。巨蜂环顾四周，随即一个俯冲，直扑乔汐雅而来。

“咻！”乔汐雅只觉得手腕一热，一道银光迎面射出，直扑那只鬼面寄生蜂。

鬼面寄生蜂在半空中骤然顿住身形，那道银光也于此时在众人面前显露真容——竟是一只通体银白的冥花千足蚰。

两只异虫在半空中遥遥对峙。而地上的包围圈，却愈发收紧。

“能杀吗？”莫皓宁双目杀意盎然，死死盯住步步逼近的百姓，低声问向乔汐雅。

“……”乔汐雅心中犹豫。一旦动手，面前的这些人必死无疑。若是不动手，恐怕今日丧命的便是自己。

“汐雅，别迟疑了！这些人早已魂飞魄散！”空中传来庄语梦的声音。

“王爷，拜托了！”乔汐雅向莫皓宁点了点头。

“初云！”莫皓宁高声呼唤，挥舞手中利剑，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人砍翻在地。“忽”地一声，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又被庄语梦一脚猛地踹了下来。趁着黑烟还未来得及回身，一旁的云止水挥动手中拂尘，将黑烟卷起，狠狠甩在地上，消失无踪。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钻入空中的黑气也越来越多，试图冲破庄语梦的结界，去屠戮金安城剩余的百姓。然而，它们的前行之路被庄语梦和云止水封得严严实实。

包围乔汐雅等人的身影逐渐稀少，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莫皓宁与初云已然杀红了眼，云止水却显露出几分力不从心，挥舞拂尘的速度明显放缓。便是这片刻的迟滞，也让莫皓宁和初云二人陷入了险境。

“师祖！我回来了！”一声高喊从人群之外传来。乔汐雅抬头望去，正是数月前悄然离金安城的尹半仙。

“井仲，看你的了。”尹半仙瞥了一眼身后的徒弟。

“您就瞧好吧！”井仲应声答道，将手中提着的桶放在地上，从中取出了两柄正滴答着液体的拂尘，掩护着尹半仙冲入了包围圈。

井仲手中的拂尘挥舞得虎虎生风，毕竟年轻力壮，许多尚未能窜入空中的黑气，都被他直接摔落在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金安城的大街终于重归平静。

望着满地的尸骸，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乔汐雅忍不住连连作呕。

“汐雅，你没事吧？”莫皓宁急忙上前扶住，并轻拍着她的后背。

“啪！”尹半仙一个爆栗敲在井仲头上：“你这小子，让你把拂尘晾干了再带身上，就是因为你懒！你看看把这姑娘熏的！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对……对不住啊……”井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连向乔汐雅作揖。

“不打紧，不打紧。”乔汐雅摆了摆手，重新站直了身体。

“你怎么回来了？”云止水在庄语梦的搀扶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尹半仙面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