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惊魂蝶影

“初云，快去快回。”莫皓宁无奈地挥了挥手，而后稍稍侧身，向乔青临拱手抱拳，“乔大人，您对此事有何见解？”

“这五人毙命，显然非人力所能及。观其咽喉处的圆孔，应是致命伤。”乔青临踱步上前，躬身细致地勘察着。突然，一丝微弱的闪光映入他的眼帘，“咦？伤口处似乎沾染着某种奇特的粉末……”他不由得低语一声，继而凑得更近，“取一方细绢来！”

身旁的王府家丁迅速递上一块洁白的细绢。乔青临接过，又拾起莫皓宁未饮尽的茶水，将细绢浸湿，小心翼翼地覆于尸骨的喉部。随之，他指尖轻按，又将其提起，迎着日光细看：“像是某种昆虫翅膀上的鳞粉……”

“是它！定是它！”乔青临话音未落，乔汐雅惊恐的呼喊声已从身后传来，那突兀的声音让乔青临也猛地一颤。乔汐雅紧紧攥着春菱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定是那只神出鬼没的白蛾子所为！”

“这……”乔汐雅的话让乔青临心中一凛。若说是，细绢上残留的粉末确实与飞蛾、蝴蝶等昆虫翅膀上的鳞粉相似；若不是，整件事又显得过于诡异离奇。

“乔姑娘，绿豆牛乳冰沙。”初云略显喘息的声音打破了庭院中弥漫的诡异气氛。

乔汐雅道谢，接过冰沙，送入口中一大口。微甜的冰沙带着绿豆的清香与牛乳的醇厚在舌尖悄然融化，弥散开来。乔汐雅那根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得到些许放松，那因恐惧而狂跳不止的心脏也渐渐归于平静。

一大碗冰沙下肚，乔汐雅心满意足地拭去嘴角残留的痕迹，整个人仿佛获得了新生，眼神重又焕发出光彩。她努力压下眼前五具诡异尸骨带来的阴影，走到乔青临身旁，仔细审视着父亲手中的那方细绢。

“是蝴蝶的，而且，来自一只白色的蝴蝶。”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乔汐雅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

“确凿无疑？”乔青临仍旧紧握着那方细绢，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

“我相信她。”莫皓宁则微微点头，对乔汐雅的判断表示了肯定。

“伤口呈圆形，边缘光滑，应该是蝴蝶的口器直接插入喉咙所致。”乔汐雅再次俯下身，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那些森森白骨。

“若真如你所言，这蝴蝶究竟有多大？”莫皓宁微蹙眉头。他固然相信乔汐雅，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

乔汐雅环顾四周，估量着：“大概有这院子这么大吧。”

“你这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乔青临第一个表示不信。

“父亲曾见过锦玉，为何不信有巨大的蝴蝶存在？”乔汐雅忽地抬起头，一双杏眼认真地凝视着乔青临。

提及“锦玉”，乔青临明显一愣。他虽拥有多年的断案经验，但自家这个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女儿，其见识之广，令他自愧不如。想到此处，乔青临点了点头，“也罢，就将此事当作一个查案的方向。”

“死因有了眉目，可我们尚不知这些人的身份，更遑论他们假扮使臣进宫献宝的目的。此事该如何着手？”莫皓宁望着那五具辨认不能的尸骨，陷入了沉思。

“王爷不必忧烦。咱们不妨去西郊的柳树庄碰碰运气。”乔青临将细绢妥帖地收好，随即转向莫皓宁拱手道，“柳树庄中隐居着一位世外高人，早年我因侦办一桩案件，曾与她有过接触。那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人们都尊称她为贺婆婆。她精通摸骨看相之术。王爷何不让她试上一试，看能否通过这些尸骨，复原出这些人的身高体貌，再请人绘制成图，然后交由丁运良丁大人张贴告示，寻访苦主。”

“还是乔大人深谋远虑。”莫皓宁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只是……”乔青临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之色。

“只是什么？”莫皓宁追问道。

“这位贺婆婆性情古怪，且行踪不定，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寻到。”乔青临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带汐雅一同前往。若她知是我，或许肯出面一见。”

“不妥，不妥。”莫皓宁当即拒绝了乔青临的提议，“您务必留守金安城。若您不在，大理寺恐将陷于混乱。况且，又发生了此事，我怀疑矛头直指我父王。乔大人，您定要留在金安城，与您的门生一同协助我父王稳定朝局。柳树庄一事，还是我与汐雅一同前往吧。”

“这……”莫皓宁的话令乔青临陷入了犹豫。的确，他眼下不能离开金安城，他还有人需要盯防。沉吟片刻，乔青临从怀中摸出一张印有他名字的拜帖，递给莫皓宁，“王爷所言极是，是下官考虑不周。这是我的拜帖，你们抵达柳树庄后，务必设法让庄内之人知晓，你们是持我的拜帖前来拜访贺婆婆。或许，如此贺婆婆便会肯见你们。”

“您放心。”莫皓宁接过拜帖，小心翼翼地将其妥帖地放入怀中。

“汐雅，你如今是大理寺丞，既身居此位，便要为陛下分忧。外出查案，切不可任性妄为。倘若贺婆婆言语不逊，你务必忍耐，不可与她发生争执。”乔青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知道了，女儿不会和贺婆婆争吵的。”乔汐雅笑着一一应允。

“夏荷，柳树庄我便不带你同去了。你留下，帮我办妥两件要事。”次日一早，乔汐雅便吩咐春菱收拾行装，而她自己则端坐在庭院中，唤来了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