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雷引异兽

“七殿下。”春菱敛衽行礼，语气恭敬。

莫皓宁坐在病榻旁，目光落在乔汐雅脸上那片可怖的青紫，心疼之色难以掩饰：“乔姑娘如何了？”

“呼吸尚算平稳，乔三爷说只是些皮外伤，或许是连日操劳，姑娘只是昏睡了过去。”春菱轻声答道，眼底却藏不住一丝忧虑。

“乔三爷还会看伤？”莫皓宁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外。

“早年随同老爷外出查案，多少学了些皮毛。”春菱解释道。

“既是疲惫，便让她好好歇息。”莫皓宁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鳞片，递给春菱：“若醒来后，乔姑娘感到体有不适，便将此物给她服下。若安然无恙，则不必。”

“多谢殿下。”春菱郑重收好鳞片，深深施了一礼。

待莫皓宁走出房门，又转身吩咐初云：“两日后，苏将军会派人将山洞中的尸骸送回。你去找乔三爷，拜托他好好验尸。我总觉得，那些尸骸背后，隐藏着我们不曾察觉的秘密。”

“属下明白。”初云躬身应允。

“另外，你去告知守城弟兄，务必严密盘查进出之人，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遵命。”

……

“春菱……”乔汐雅呢喃着，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冗长的梦境。梦里，年幼的自己被父亲带往郊外，手中摇曳着一只五彩纸鸢。纸鸢越飞越高，父亲的身影却在视线中渐渐模糊。孩童的惊慌攫住了她，她用力挣扎，猛地惊醒，才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姑娘，您总算醒了，感觉好些了吗？”春菱听到动静，急忙撩开床帐，扶着乔汐雅坐起，又细心地为她垫上软枕。“姑娘身体如何？七殿下来看望您时，留下了这枚鳞片，嘱咐奴婢，若是您感到不适，便服下它。”

“不必了。”乔汐雅摇了摇头，声音略显虚弱：“殿下可有事？”

“无事，吴敏初那老狗将殿下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春菱见乔汐雅气色稍好，便眉飞色舞地讲述起乔汐雅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扶我去看看殿下。”喝下一盏热茶，乔汐雅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乔姑娘。”乔汐雅刚要起身，莫皓宁的声音已从门外传来。“幸好你醒了，有些东西需要你来看看。”

神色匆匆的莫皓宁，就这样打断了乔汐雅的道谢和问候。一张图纸，瞬间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图纸上绘着七口水缸，它们依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陈列，每口水缸中都插着一根长长的铁棒。从图上可以看出，这铁棒贯穿了整个山洞，并且有一大截耸立在地面之上。

乔汐雅抬头望向莫皓宁，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这便是山洞深处的七口水缸。那个山洞极其庞大，我们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它实际上是缓慢向上倾斜的。而这七口水缸，恰好位于山顶。这七根铁棒，更是穿透了最后一道山石，直插云霄。可这些铁棒究竟有何用途，我实在想不明白。”

乔汐雅接过图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殿下，这七口缸现在何处？”

“苏将军已派人运回，现就放在衙门最后一进的院子里。”

“带我去看看。”乔汐雅几乎是脱口而出，挣扎着下了床，不顾春菱的搀扶，急切地向外走去。

“姑娘慢些。”春菱紧随其后，生怕她再有闪失。

一行四人急匆匆赶到衙门第三进院子。七口巨大的水缸依然按照北斗七星的格局摆放着。乔汐雅走上前，探身朝缸内望去，水缸底部那呈放射状的皴裂纹路，瞬间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这些铁棒，是用来引雷的。”乔汐雅眯起双眼，仰头望着高耸的铁棒，喃喃自语。

“引雷？”莫皓宁眉头微蹙，重复了一遍。

“殿下，从山洞运出的那些尸体，现在在哪里？”

“在前院，乔三爷正在验尸。”

莫皓宁话音未落，乔汐雅已然径直奔向前院。

仓促赶到前院，眼前一地的白骨令人毛骨悚然。即使在烈日当空之下，乔汐雅的心底依旧泛起阵阵寒意。

“姑娘，您怎么来了？”正在验尸的乔三爷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乔汐雅。

“所有的尸体，都运到这里了吗？”乔汐雅强忍住心底的恶寒，问道。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乔三爷指了指地上的白骨。

“有没有被雷劈过的痕迹？”

“姑娘此话怎讲？”乔三爷略感惊讶，“确实有几具，是在生前被雷击中的。”

“明白了，全明白了。”乔汐雅后退两步，缓缓开口：“他们在逆天而行，试图强行造出异兽。”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理解乔汐雅的话。

乔汐雅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乔三爷，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女子，她们的肋骨都只有十一对，对不对？”

“姑娘，您真是神了！”乔三爷不禁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钦佩，“不过，姑娘您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化身为鱼。”乔汐雅冰冷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都猛地一紧。

“化身为鱼？”莫皓宁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乔汐雅的思路了。

“对，化身为鱼。”乔汐雅肯定地点头。

春菱扶着乔汐雅来到回廊阴影处坐下。乔汐雅缓缓讲述道：“前朝有一本奇书，名为《奇方异术》，其中记载了一种奇异的炼体之法。书中提到，需要寻找拥有十一对肋骨的女子，在月圆之夜子时，灌下哑药，使其无法言语。之后，剥去她们腿上的皮肤，用鱼皮包裹，浸泡在特制的药水中。十中或有一人能够存活，并长出鱼尾。而后，她们还需经历七道雷劫的洗礼。只有在七道雷劫之后依然活着的，方能真正蜕化，成为传说中的——异兽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