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诡缸异闻

“当然是来看看你的成果。”斗篷之下，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信不过我？”锦玉并不恼怒，仅是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既然想看，便请莫嫌路途遥远，随我一同前往便知。”话音落定，锦玉抬手一挥，两匹通体漆黑的骏马悄然出现在身侧。“走吧。”他言罢，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在朦胧的月色下，朝着西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匹马无声地掠过西城门，穿过城外一片空旷的原野。在密林之前，锦玉勒住缰绳，胯下的黑马应声而立。“怎么停下了？”面对眼前漆黑一片的密林，斗篷下的声音透露出一丝莫名的不安。“抱歉，接下来的路，需要蒙上你的眼睛。”锦玉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厉鬼嘶嚎，令斗篷之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若是不蒙呢？”内心的恐惧本能地让斗篷之人拒绝了锦玉的提议。“那咱们就回吧。”锦玉说着，腰间发力，扯动缰绳，便要调转马头。“慢着。”斗篷之人连忙叫住，内心的懊悔让他明白，此行并非儿戏。完成任务乃是上面交代的，若无成果回去，他又怎能交差？想到此处，他咬了咬牙，应了下来：“蒙上，继续走！”

锦玉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密实的黑色布条，握在手中：“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帮你？”“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斗篷之人此刻只想远离锦玉，若非上头突然要求查看所谓“成果”，他绝不会与锦玉一同出城。锦玉看着斗篷之人将布条系好，方才调整好马匹方向，继续前行。斗篷之人胯下的马轻轻晃了晃脑袋，抖落鬃毛，也紧随其后。

蒙着眼，不知前进了多久，只觉胯下马匹骤然停下。斗篷之人将手心的冷汗抹在身上，试探着问道：“到了？可以摘下布条了吗？”久久未曾得到回应，他小心翼翼地将眼前的布条掀开一角，只见不远处，隐隐有火光摇曳，而四周却空无一人。他一把扯掉布条，恼怒地朝四周扫视。然而，当目光扫过一圈后，心中的恼怒瞬间被恐惧取代。他赫然发现，自己竟被无数个巨大的水缸围了起来，每一个水缸里都浸泡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女。她们双眼紧闭，趴在水缸边缘，身体的下半部分浸没在黑漆漆的水中，令人无法看清。缸内的水散发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奇特香气。不远处的火把，正随着微风不时地跳动，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斗篷之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拼尽全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紧紧抓住缰绳，催促着胯下的马向前行去。火光照亮的区域，摆放着六口巨大的水缸，缸中同样浸泡着一丝不挂的少女。然而，这六位少女的眼睛却是睁开的，更令人震惊的是，她们浸在水中的下半身，竟化作了华丽无比、闪烁着异样光芒的巨大鱼尾。“成了……成了！”斗篷之人激动得脸上的肉都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赤裸裸的贪婪。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水缸前，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去。哗啦！水缸中的少女仿佛受惊一般，条件反射地扭动腰肢，巨大的鱼尾搅动水面，溅起一串串水花。冰凉的水珠打在斗篷之人的脸上，他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抹去水珠，仰天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缸中的六位少女，不安的水声与斗篷之人的狂笑交织在一起，火把也随之跳动得愈发剧烈。

……

一缕清冷的月光，轻轻洒落在乔汐雅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清新空气涌入她的鼻孔，让她重新感受到了生命的脉动。“乔姑娘？乔汐雅，你在吗？”那熟悉而又焦急的呼唤声，让乔汐雅努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我在……救我……”乔汐雅试图蠕动嘴唇，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从头顶传来，接着是那个熟悉的声音闷哼一声，便彻底没了动静。“快把她拖进去绑好，等下主人回来要是发现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随着话音，乔汐雅强忍着睁开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厚重的盖子缓缓合上，将那个圆形的出口彻底封死，阻断了仅存的月光。乔汐雅的眼前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救我……”这两个简单的字在乔汐雅的喉咙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能发出丝毫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乔汐雅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两声细微的“吱吱”声，这让她头皮发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想要对抗老鼠，简直是件令人绝望的事情，更何况，她手脚被牢牢捆住，根本无法动弹。“春菱，春菱……”乔汐雅下意识地唤了两声，令她惊喜的是，自己竟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尽管，这声音虚弱得还不如那两声鼠叫。“姑娘，我在。”乔汐雅听见自己身边传来了春菱熟悉的声音，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不少。“吱吱……”那令人不安的老鼠声再次响起，而这次，声音明显近了许多，这让乔汐雅几乎抓狂。“谁！”乔汐雅听到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正朝着自己靠近，不由得头皮发麻。“姑娘，别怕，是我。”春菱的声音再次传来，乔汐雅稍稍镇定了一些。“夏荷呢？”在这片黑暗中，乔汐雅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声音来辨别人和位置。好在乔汐雅的听觉一向敏锐。“姑娘，我在这儿。”夏荷的声音从乔汐雅的身后传来，乔汐雅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得知春菱和夏荷都平安在自己身边时，乔汐雅明显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