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闲言碎语，亲情绊

苏芊芊轻笑一声，唇边荡漾着一丝玩味：“对付这等跳梁小丑，何须本宫亲自动手？那岂不是要让本宫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

徐嬷嬷领命，转身便去办妥。

苏芊芊心情颇佳，欲前往苏静禾的住处。谁知，她尚未抵达苏静禾门前，苏静禾已然一脸惊慌失措地奔了出来。

“怎么了？”苏芊芊心头一紧，急忙问道。

苏静禾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声音带着颤抖：“秋月说，外面都在议论，说你……说你……”

那些秋月带回来的话，她实在无法启齿，急得眼泪都快溢出眼眶。太子妃明明是这般良善之人，那些人为何要如此污蔑她？

苏芊芊心中了然。昨日她前往碎红楼，身后定然被不少眼线盯梢。想必今日，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早已满天飞舞。

她轻柔地牵起苏静禾的手，将她拉回房中：“外面是不是在说本宫不守妇道，说本宫浪荡无度？”

苏静禾闻言，双眼猛地睁大：“你……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凭她的武艺，若非她有意放纵，昨夜那些暗中的尾巴怎会得知她的行踪？太后与皇后昨日在她面前吃了亏，总要寻个机会扳回一城，不是吗？

苏芊芊笑着，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由着她们说去，无妨的。闲言碎语，从来只会攻讦那些有本事的人。碌碌无为之辈，谁会去揣测她？她们说得越凶，越说明本宫越有本事。本宫有本事，你不高兴？”

苏静禾的大眼睛眨了眨，鼻子一酸，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这句话，她曾听姐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姐姐，是那样有本事的人……可姐姐，却已香消玉殒。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既疼痛又憋闷。良久，苏静禾才带着几分鼻音开口：“可是，闲言碎语，也能要了人的性命啊。”

苏芊芊闻言，莞尔一笑：“那你可知道，就在昨天，苏云云命悬一线，已被关入了大牢？”

苏静禾闻言，当即一愣。此事，她却是一无所知。

苏芊芊用指尖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很快，苏云鹤，也会被关入大牢。”

苏静禾目瞪口呆：“我爹他……？”

苏芊芊捕捉到苏静禾称呼苏云鹤时的一瞬迟疑，她默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一天，苏云鹤、苏云云、苏享，都被关入大牢，或是被流放，或是被斩首，你……会难过吗？”

苏静禾紧咬着下唇，犹豫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会。他们虽然都曾欺负过我，可……可他们是我的亲人。”

苏芊芊蜷起的指尖，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可如果，他们就是害了你姐姐的人呢？”

苏静禾闻言，登时摇头：“不会的！他们怎么会害我姐姐呢？绝不会！他们虽然欺负我，可他们绝对不会害我姐姐！”说着，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苏芊芊，“娘娘，您……您是要对付他们吗？”

苏芊芊凝视着苏静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见苏芊芊沉默不语，苏静禾起身，为她跪下：“娘娘对臣女照顾有加，臣女感激不尽。可……可臣女想恳求娘娘，不要去对付我的家人。”

苏芊芊昨夜因一些事情而聚集在心头的阴霾，本被如意欢快的问候冲散，此刻却又重新笼罩上来。“为什么？”

苏静禾抬眸望着苏芊芊，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因为……他们是臣女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如果我查出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们害了你的姐姐呢？”

苏静禾望着苏芊芊，不明白太子妃为何要说出这样一番话。“就算……就算是真的，杀了他们，我姐姐也回不来了呀！”

苏静禾的这番话，如同淬毒的利刃，直插苏芊芊的心肺。“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给你姐姐报仇吗？”

“我当然想！我姐姐一定是被冤枉的，我做梦都想为她翻案……可，可我该如何给她们报仇呢？”苏静禾凄然一笑。我自保尚且困难，又何谈报仇？

苏芊芊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微沉：“我帮你报仇。”

苏静禾看着苏芊芊，忽而绽开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缓缓从地上起身，神色之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娘娘是想帮臣女报仇，还是……单纯地想对付我父亲？虽然我无用，可我也绝不会与害我家人之人为伍。”

苏芊芊险些呕出一口鲜血。“你的家人，害了你的姐姐！”

“那是您的一己之言。”苏静禾顿了顿，那病弱的小脸浮现出执拗的神色，“如果娘娘发现，是您的父亲杀了您的兄长，您……您会杀了您的父亲吗？也许娘娘会，但是……臣女做不到。”

苏芊芊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能从苏静禾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这是她最最亲近的妹妹啊！她的那些部将，为了给她报仇，一个个都不得善终。碎红楼的杜妈妈，以及那三位姑娘，为了给她报仇，一直在暗中积蓄着力量，用她们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做着一切。苏享之所以能够纨绔至今，并非没有她们的手段。而她最亲的妹妹，却因为所谓的亲情，选择原谅。

苏芊芊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恍惚间，她只记得苏静禾执意要离开，被她一掌劈晕。她报仇，又有什么错？难道仅仅因为仇人是自己的父亲，她就要就此作罢吗？

“主子，主子！”如意雀跃的声音，从远处就已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