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苏家绝境求生

“这……这可真是……”周氏望着苏享，眼中满是焦灼。她一把抓住苏享的衣袖，语气急切：“对了，我今儿让你去太子府接静禾回来，人呢？人怎么还没回来？”

苏享一时语塞，面色尴尬。他竟只顾着和太子妃娘娘叙话，把这桩大事抛诸脑后了！不过，他自然不敢如实禀告。他连忙打着哈哈，敷衍道：“哦，对了。太子妃娘娘仁慈心肠，说静禾姑娘身子尚未痊愈，待她身体康复，便会亲自送回。”

一边说着，苏享还拍了拍身旁的精美匣子，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这是我为太子妃娘娘精心挑选的谢礼，稍后我便亲自送去。娘娘仁慈，只要我稍加恳求，云云妹妹的事情，想必定能迎刃而解。”

周氏闻言，喜不自胜，忙不迭地催促：“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快去？”

然而，苏云鹤却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蠢货！太子妃分明亲口指认云云是陷害她的罪魁祸首，你怎能指望她还会替云云说好话？倘若太子妃真替云云说了情，那当时究竟是谁在暗中加害太子妃？”

苏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能够在太后寝宫行凶，那必然是太后娘娘！”

此话一出，吓得周氏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苏云鹤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但他不得不承认，苏享说的确是事实：“你看，连你都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太子妃又岂会蒙在鼓里？她既然明知事实真相，却依旧指认云云，又怎会再替云云求情？即便是她开口了，陛下和太后娘娘又会作何感想？难道要另外推出一个人来顶罪？”

周氏一听，登时放声大哭起来，她一边拍打着大腿，一边凄厉地嚎叫：“我的云云啊，我可怜的云云啊！”

苏享愁眉苦脸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我们去求求二皇子殿下怎么样？他不是一直有意迎娶云云为侧妃吗？”

苏云鹤黑着脸，反问道：“云云被下了那样的药，恐怕以后都难以生育了，二皇子还会愿意让她进府吗？”

周氏听罢，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这么说来，这便是个死局了！”

苏享还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苏云云能够嫁给二皇子，待将来二皇子登基为帝，他便能成为尊贵的国舅爷，可如今……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我们已经将道理分析得清清楚楚，但人情在法网之外，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万一二皇子真的愿意呢？万一太子妃娘娘改变主意了呢？我们在这里仅仅是哭泣，云云却还在牢狱中遭受煎熬！”

苏享拾起匣子，便迈步往外走去：“我去求太子妃娘娘，爹娘你们赶紧去求二皇子。凡事总要尽力去争取，死马当作活马医！”

这番话从一个向来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口中说出，当真让人觉得新奇。然而，眼下除了拼尽全力去争取，他们又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苏享一走，苏云鹤也赶紧收拾了一番，径直前往二皇子府邸。

……

夜幕渐渐降临，京城的街头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苏芊芊带着婢女如意，主仆二人皆是一身男装，直奔那声名远扬的碎红楼。她们并未刻意乔装改扮，仅仅是简单的女扮男装，那些暗中监视她们的人，只需稍加查探，便能知晓她们的行踪。

碎红楼的门前，如意仰望着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不住地啧啧称奇，摇头赞叹道：“当真是不同凡响，单单是这块牌匾，便比咱们那里最好的青楼大了不止一倍呢！”

苏芊芊笑着，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如意的脑袋，低声叮嘱道：“待会儿我与人说话，你机灵些，随机应变。”

如意立刻拱手行礼，郑重地回答：“主子放心，小的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绝不给您拖后腿。”

说着，如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主子来这等地方，是要找哪位爷说话呢？”

苏芊芊坦然相告：“一位熟人。”

如意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

熟人？

这话说的，倒好像主子以前经常光顾此地一般。

回想起自家主子曾提起过的那个梦境，如意十分配合地眨了眨眼，低声说道：“主子是说梦中的故人吧？小的明白！”

我信你个鬼！

随即，如意又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瞥了一眼，压低嗓音，挤眉弄眼地问：“主子是不是在这里藏了什么小白脸？”

苏芊芊：“噗！”

原主到底是个怎样的绝色美人啊？整日里过着怎样的逍遥日子，竟然能培养出如此……如此优秀的婢女！

想当年，苏芊芊还是大将军的时候，但凡是回京述职，这碎红楼便是她必到之处。她来此并非是为了听曲儿，而是将这碎红楼视为自己收集京城各方势力情报的重要据点。这里鱼龙混杂，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只可惜，即便如此，她也未能防住那支突然从战场射来的黑箭。

深深吸了一口气，苏芊芊手持折扇，拾阶而上。

碎红楼门口，有最低等的妓子负责迎来送往。她们见有客人到来，立刻热情地迎上前去，口中娇声说道：“两位爷面生啊，可是头一回来咱们碎红楼玩？包管让两位爷满意。”

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苏芊芊用折扇挑起一位妓子的下巴，随手丢了一块碎银子给她，问道：“头牌是哪位？”

那妓子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地回答道：“咱们碎红楼三大头牌齐名，一位擅长歌舞，名叫扶玉；一位擅长琴棋，名唤映黎；还有一位擅长书画，唤作春娇。不知道两位爷喜欢哪一类的？”

三位头牌依旧还是那三位。

苏芊芊笑着反问：“若是都选呢？”

那妓子咯咯地笑了起来，手里团扇遮着半张脸，说道：“且不说爷身上的银钱是否足够，单单是咱们这三位姐姐，也未必就有同时有空的。就拿今日来说，扶玉姐姐和映黎姐姐房里都有客人呢，至于春娇姐姐……”

她说着，不确定地看向一旁的同伴。

那同伴正要开口应声，如意却麻溜地将一块碎银子抛了过去。

那同伴接过银子，登时喜笑颜开，娇声道：“春娇姐姐已经应了苏家大公子的约，不过苏家大公子，今日未必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