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奸臣当道

“屋里容荃：你还有脸说别人没大没小！”

如意被苏芊芊轻轻一戳，额角吃痛，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哦，知道了。那个，苏二小姐吃药睡下了。”

苏芊芊原本想进去看望一番，但听她已安睡，便也歇了心思，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你唤秋月过来，从咱们的人里指一个过去，先伺候着。”

如意领命，转身去办。

不多时，秋月被带了过来。她双眼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苏芊芊心中一惊，“怎么又哭了？莫非是静禾又发烧了？”

秋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自将军战死沙场，她与二小姐的日子便如同从天堂跌入地狱。她曾无数次地想象，期待着将军麾下那么多部将，会有哪一位能够将她们从这泥潭中拯救出来。然而，随着她们熟悉的人一个个遭遇不测，这份期待也变得越发渺茫。

她已不再抱有希望。这一次，她原以为若二小姐挺不过来，她便一头撞死在二小姐床前，一同前往阴曹地府，再与将军相见。谁能料到……

秋月泪眼婆娑，语带哽咽：“奴婢谢太子妃娘娘大恩大德，谢太子妃娘娘救了我们小姐，太子妃娘娘……”

苏芊芊忙打断了她连串的谢恩之语，“这些话我听着腻烦，你也别再说了，起来吧。”

昨夜，苏芊芊早已嘱咐如意，若秋月或静禾问起，便只说自己是昨夜那位小公子的挚友，那位公子因不便留在京都，故托付她照看。

秋月慌忙用袖子抹去眼泪，扶着膝盖站了起来。苏芊芊示意如意搬来一张绣墩儿给她，“说说你们府上的事，将军阵亡后，你们究竟是如何沦落至此的？”

秋月刚拭去的泪又滚落下来。“我们将军在一年前战死沙场。将军走了不到一个月，老爷便将周姨娘扶正。以前老爷是疼爱二小姐的，可自从将军出事，老爷……就好像二小姐不是他亲生女儿一般，任凭三小姐如何欺辱二小姐，老爷也从不过问。”

“你们难道没有去找将军以前的旧部求助吗？”如意忍不住插话问道。

苏芊芊望着秋月，心中似有刀绞。

“当然要找。他们如此欺凌二小姐，岂有不找的道理。可是……不等我们去寻，有几位将军的旧部，不是横死沙场，便是身陷囹圄。还有些与将军交好的，但凡我们去求助一家，那人必定紧接着便出事。后来，二小姐发现，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们。我们就像是被撒出去的诱饵，谁与我们接触，或者我们主动联系谁，便有人顺藤摸瓜将那人除去。如此一来，我们还敢再去麻烦别人吗？”

苏芊芊声音微颤，“竟然无一幸免吗？”

秋月点了点头，哭诉道：“我所知的几位，刘将军、三哥、赵老七、王胖子、苏副将、赵参将，全都没了。”

苏芊芊只觉一股恶气直冲天灵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过去。虽然人未倒下，一口鲜血却涌上了喉头。

“公主！”

苏芊芊突如其来的吐血，吓得如意脱口叫出了她原来的称呼，急忙扑了过去。秋月也被吓得不轻。

屋内，容荃眉心紧蹙，手指不自觉地捻动了一下。

苏芊芊推开如意，稳住身形，“我没事。”她抹去嘴角的血迹，转头对秋月道：“这些人，是都死了，还是有在牢中的？”

秋月答道：“三哥、王胖子、赵参将在天牢，听说是下个月问斩。其他的……都死了。”

苏芊芊的双拳狠狠地攥紧。“都死了！”这些，都是与她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死了！”“死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苏芊芊的面容变得狰狞。她缓缓合上双眼，下颚微扬，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流淌到脖颈处，滚烫而刺骨。

许久，苏芊芊颤抖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向秋月，“那镇宁侯府的世子呢？”

秋月红着眼回答：“镇宁侯因圈地贪墨被抄家革爵，全家流放至滇北。”

“那玉贵妃……”

“玉贵妃自缢于宫中。”

即使苏芊芊再如何铁骨铮铮，也抵不住这般挖心之痛。苏静禾与镇宁侯府世子有婚约，若无意外，明年九月便是婚期。她与静禾自幼丧母，加之她常年征战在外，而宫中的玉贵妃，作为镇宁侯府的长女，亦是镇宁侯府世子的嫡亲姐姐，在进宫前，总是对静禾百般关照。后来她入宫侍奉陛下，虽不能像从前那般细致地照顾静禾，但也时常关心。如今……所有与她亲近之人，竟都不得善终！

苏芊芊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可那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那……苏云云呢？”苏云云，乃是苏家三小姐，姨娘周氏所生的女儿。

“三小姐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睐，说是要将她许配给二殿下做侧妃。”提起苏云云，秋月气得咬牙切齿。

莫说苏芊芊这个当事人，便是如意，仅仅是听秋月讲述，也已气得跳脚大骂，“这都是些什么鬼话连篇的人家！”

秋月所诉之事，令苏芊芊心如刀绞，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