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主反击

沈则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一身冷汗淋漓而下。他心底惊涛骇浪，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

“陛下明鉴，臣不敢！”他急忙拱手，试图稳住身形。

荣阳公主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极力为沈烨辩护的吗？怎么今日一反常态？

然而，此刻他不敢妄问，更不敢去询问沈烨。

多年的为官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下来，沈则缓了缓语气，问道：“公主殿下，您说沈烨对您犯下大不敬之罪，可否明示臣，究竟所为何事？”

苏芊芊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沈烨。

“本宫问你，今日本宫可曾召你入宫？”

沈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曾。”

苏芊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既然没有本宫的邀请，你是如何进了本宫的院子的？你身为外臣，又凭何踏入这内宫之地？”

此言一出，沈则的心猛地一沉。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沈烨平日里仗着与公主的婚约，行事也算有恃无恐，但今日触碰了皇上的逆鳞，他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安，忐忑地看向皇上。

“陛下明察，”沈烨见状，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之所以能进入公主的寝宫，实乃因公主先前曾言，只要臣愿来，便可随时相见。”

沈则心中暗叹，这确是往日苏芊芊说过的话，但皇上又岂会任由沈烨这般拿捏自己的女儿？他的掌上明珠，难道还要与沈烨当面对质不成？

就在皇上欲开口之际，苏芊芊却抢先一步，语带讥诮地问道：“本宫先前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来，那么，今日之事，本宫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是主动前来此处的？”

沈烨一时没能领会苏芊芊话中的深意，只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苏芊芊笑得越发灿烂：“既然是你主动前来，不知又是为了何事？是为了见本宫？还是为了责骂本宫？”

一旁的窦姿若闻言，顿时慌了神，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镇国公则朝她投来一个阴狠的眼神。

沈烨瞥了窦姿若一眼，随即挺直了脊背，跪在那里，掷地有声地说道：“臣是唯恐公主欺辱窦大小姐，故特意前来向公主说清楚。臣心悦窦大小姐，并不想迎娶公主。”

这句话一出，柔妃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她转过头，幸灾乐祸地看向苏芊芊，心想这下看你怎么办。

苏芊芊抬起手，慢悠悠地拍了三下，“所以，这就是你对本宫直呼名讳的原因吗？”

沈烨不卑不亢地回道：“是公主殿下要求臣直呼您的名字，并非臣自愿。”

皇上闻言，气得瞪大了眼睛。

苏芊芊却依旧笑道：“那么，本宫之前还要求你娶我呢，怎么，本宫要求你娶我，你便做不到，但本宫要求你对本宫大不敬，你便做得这般愉快的，是这样吗？”

沈烨顿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苏芊芊便将矛头转向了沈则。

“沈大人，不如您来回答吧，这是否便是沈家的家规？你们沈家，是瞧不起本宫，还是瞧不起在座的诸位？为何同样是本宫说的话，他却能选择性地执行？这究竟是何道理？”

沈则听着苏芊芊刁钻的问题，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发麻。这荣阳公主今日的手段，着实是让他始料未及。他心中明白，沈烨之所以能选择性执行，无非是因为他不愿意娶苏芊芊，而苏芊芊却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然而，这话他万万不能说出口，毕竟，眼前的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是臣教子无方。”沈则只能低头，恭顺地承认。

苏芊芊闻言，嘴角一挑，笑意更浓，“您承认您教子无方了？那好，本宫和父皇仁厚，正好给您一个教子有方的机会。现在，您就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沈则一怔，下意识地看向皇上。

皇上冷着脸，开口道：“朕也听闻沈家家法严苛，今日，朕也想见识一二。”

沈则心中暗叫不好，这是要动真格的了？难道要打板子？他依旧觉得此事是苏芊芊无理取闹，是她自己犯贱，现在求嫁不成，反倒恼羞成怒，要求他责罚儿子。

带着一丝怨恨，沈则说道：“其实，犬子一直以来都是心悦公主的，只是他性子别扭，嘴上才不承认。”他自认为，说出这番话，便是对苏芊芊天大的恩德了。

在他看来，既然苏芊芊想嫁，娶了便是，苏芊芊待在沈家，对沈家也是有益处的，只是沈烨这小子一直不听劝。

苏芊芊闻言，却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上心头一紧，暗道不好，莫不是女儿被沈则这话刺激到了，又重新喜欢上了沈烨？正当他准备开口劝慰时，苏芊芊却突然转向沈则，说道：“他是太心悦本宫了，所以让窦姿若怀了他的孩子，然后，还唯恐本宫不知道，今日特意让窦姿若登门来告知本宫，是吗？”

此言一出，镇国公顿时大惊，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窦姿若。

“你怀了沈烨的孩子？”

窦姿若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只知道拼命地流眼泪。

沈烨见状，终究是看不下去了，他挺直了脊背，说道：“公主何必逼问一个弱女子？是臣心悦若若，情不能自已，与若若又有何干系！”

苏芊芊等的就是沈烨这句话，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父皇，这下，不光是沈烨对儿臣大不敬，沈大人似乎也在欺君呢，他刚刚还说沈烨心悦儿臣，可事实却摆在这里。儿臣累了，想要回去睡一会儿。”

她深知，仅仅处置沈烨一人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家中长辈的纵容，沈烨又怎敢如此放肆？沈则纵然没有直接指使之罪，也有纵容之责。

苏芊芊瞥了沈则一眼，沈则脸上还带着惊愕之色，她便起身，向皇上行了个礼，转身朝寝殿走去。

刚走了两步，她却忽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柔妃。这一眼，令柔妃心惊肉跳，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