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公主怒了

“你的话，确有道理，为了几句口角，断然不该寒了人心。”苏芊芊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柔妃心下暗喜，悄悄对窦姿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上前认错。窦姿若正欲迈步，苏芊芊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柔妃娘娘在宫中浸淫多年，难道真的认为，一个朝臣之女，一个堂堂朝臣，就这样对本宫直呼名讳，仅仅是‘拌嘴’吗？若是娘娘如此认为，那本宫就承认，这不过是寻常的口角。”

柔妃瞬间语塞。对一位嫡出的公主殿下直呼其名，这早已超越了“拌嘴”的范畴！可她方才的话已出口，此刻又该如何收场？若是苏芊芊将此事禀报皇上，后果不堪设想。而若是不承认，又该如何解释？在宫中数载，柔妃头一次觉得进退两难。

沈烨伫立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纷争。他见状，上前一步，摆出一副担当的姿态：“公主殿下，此事皆因臣而起，若公主有气，尽管冲着臣来，何必为难柔妃娘娘。”

苏芊芊缓缓转过头，看向沈烨，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底却已结冰：“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句如出一辙的嘲讽，正是沈烨惯常用来攻击苏芊芊的利器。此刻，被原封不动地奉还，让他脸色瞬间僵硬。

“公主当真要……”沈烨还想争辩。

苏芊芊不耐烦地打断他：“就凭你的身份，若非本宫平日里抬举你，你根本没有资格与本宫同语。”

沈烨只觉心头如遭雷击，冰冷的寒意瞬间蔓延。

窦姿若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慌。苏芊芊今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如此绝情！一旦公主执意追究，她必将身陷囹圄，而即便沈烨愿意娶她，沈家又是否会接纳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子？即使勉强入门，未来的日子也必定充满坎坷。更何况，她未婚先孕的消息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窦姿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不安。柔妃，是她最后的依靠。

“姑母……”窦姿若怯怯地唤了一声，满眼祈求地望向柔妃。

不等柔妃开口，苏芊芊便厉声呵斥道：“你也给我闭嘴！他没资格，你更没资格！本宫与柔妃娘娘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是谁给你的胆子？”

身为将军之女，苏芊芊骨子里便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虽借用了荣阳公主柔弱的身躯，但这股源自骨血的威压，依旧压得窦姿若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沈烨虽然心疼窦姿若，但此刻，他终究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张扬地走到她身边。

窦姿若瑟瑟发抖地立在那里，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微隆的小腹上。柔妃见此情状，脸色愈发阴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名宫人匆匆走来，在他走到苏芊芊身边时，目光悄悄瞥了一眼柔妃。那一眼，如同惊雷般在柔妃心中炸响。

“启禀殿下，殿下派往镇国公府和沈大人府上的宫人，被柔妃娘娘的人拦下了。”

此言一出，柔妃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苏芊芊缓缓偏过头，目光冰寒地落在柔妃身上，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凌厉杀意。柔妃忍不住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放低了姿态，急切地说道：“不是，公主，你听我解释……”

话已出口，柔妃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懊恼不已，却已无可挽回。

苏芊芊冷哼一声，声线依旧清冷：“我等着。”

语毕，她又转头吩咐宫人：“去请父皇。”

柔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窦姿若吓得浑身瘫软，几乎要失禁。沈烨则铁青着脸，狠狠攥紧了拳头。

“臣答应迎娶公主。”沈烨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柔妃和窦姿若闻言，惊喜交加地望向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听到沈烨这番自以为是又带着几分屈辱意味的话，苏芊芊却放声大笑起来：“就凭你也配！”

沈烨猛地抬眼，看向苏芊芊，他都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这个女人为何依旧如此不知好歹！

“你到底想要怎样！”沈烨的耐心已濒临崩溃。

苏芊芊懒得理会他，径直走到一旁，一屁股坐下，随意地说道：“柔妃娘娘自便，本宫在此等候父皇。想必，这次柔妃娘娘不会再派人阻拦父皇了吧？”

柔妃捏着手帕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从未觉得苏芊芊如此可怕，那股源自骨子里的狠厉，让她不寒而栗。

相较于镇国公和沈家家主迟迟未到的消息，皇上的到来却异常迅速。内侍总管在皇上一侧，只觉得脚步都有些跟不上。他心中纳闷，不就是荣阳公主忽然想开了，不打算嫁给沈烨了吗？为何皇上却表现得比登基之日还要激动？

皇上斜睨了内侍总管一眼，心中暗道：“你又岂会明白！哪有做父亲的，看到女儿受委屈还甘愿将她送上他人之手的？”这些年，皇上何尝不知道荣阳公主受了多少委屈？可女儿偏偏就一颗心系在沈烨身上，他又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严厉责罚。否则，荣阳公主便会在他面前哭闹半天，甚至赌气绝食。久而久之，沈烨的父亲沈则，更是变本加厉，胆子越来越大！

如今好了！当父亲的总算有机会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出气了，他又怎能不激动？

内侍总管：“……”

皇上飞速抵达，速度之快，让柔妃几乎还没来得及完全反应，皇上已经立在了她面前。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在柔妃眼中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她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皇上故作不知，随意扫了一眼柔妃，便将目光投向了宝贝女儿：“发生何事了，怎地这般急着召朕前来？”

一股浓烈的父爱扑面而来，苏芊芊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