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血染的龙榻

“我夜厉，宁死不屈！”

话音未落，一枚淬毒的簪子如同毒蛇般精准地刺入他大腿的股动脉。剧痛袭来，他本能地将手中的“祭品”甩开，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伤口发出痛苦的嘶吼。

“你该清醒了！”阿周被夜默拼尽全力拖到一旁，她的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带着一丝绝望，“你……已经输了！”

夜默的身影映入墨临郢的眼帘，令他心中一惊，急忙派遣文丰前去护卫。而夜厉，在听到夜默的话后，神情越发狂乱，浑浊的眼中充斥着不甘。

“我怎么会输？我怎么会输？！”他声嘶力竭地质问，双眼瞬间被嗜血的红色吞噬，周身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疯狂。

“糟了，夜厉入魔了！快，合力绞杀他！”二皇子见状，当即下令。现场众多身怀绝技之人，立刻自发地围攻上去。以夜厉如今的境界，寻常箭矢早已无用，唯有内力浑厚者，方能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夜厉发出一声震天的狂啸，随即展开了不分敌我的屠杀。凡是被他近身抓住之人，无论敌友，都会被他疯狂汲取内力，最终残忍撕裂。随着吸纳的内力越来越多，他身上的威压也步步攀升，直至无人敢再近其身。

“文丰！”墨临郢见状，声色俱厉地呼唤，“立刻带夜默离开，越远越好！”此处已非凡人可以久留。

“是！”文丰领命，刚欲上前，却不料夜厉猩红的目光陡然锁定墨临郢，猛地伸出手朝他抓去。

文丰见状，立刻转身挡在墨临郢身前。然而，夜厉此举不过是虚晃一招，意在误导。就在文丰闪避的瞬间，夜默已被他扼住脖颈！

“夜默！！”

夜默被擒的刹那，墨临郢下意识地冲上前想要营救，却被夜厉一掌掀翻在地。墨临郢吐出一口鲜血，却强撑着站起，咬牙说道：“不用管我，务必……将人救回来！”

夜厉则抓着夜默，身形一跃，跳上最近的城墙，放声狂笑。“默儿，你是我夜厉的女儿，要死，我们便一起死！”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疾驰而去。严许见状，立刻率领人马紧追不前。追出一段距离后，严许赫然发现，夜厉竟然朝着内宫的方向奔去，那里正是皇帝的寝宫所在。

文丰护着墨临郢，却见墨临郢神色凄厉，当即下令：“文丰，立刻去阻拦夜厉！”

文丰领命，只能将墨临郢暂时交给其他手下，自己则飞身追向夜厉。此时的夜厉，因吸纳了过多的内力，身体已近乎达到极限，离崩解不远。

他被人追赶，最终冲入一处宫殿——那里正是潜龙殿，皇帝的寝宫。夜厉毫不犹豫地一掌劈碎了殿门，将整个内殿封死。追至殿外的众人，皆不敢妄动，生怕伤及被夜厉挟持的夜默，更不敢靠近这个因内力反噬而濒临失控的疯狂之人。

殿门被封死之后，夜厉缓缓松开了夜默。夜默跌坐在地，不住地咳嗽，而夜厉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单膝跪倒在地。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咬牙支撑起身体，一步步走向龙床。龙床上，皇帝的尸体早已冰冷。

早已知晓皇帝死讯的夜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下一刻，他猛地伸出手，竟是徒手将皇帝的头颅扯了下来。

冰冷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若是旁人，定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可夜默只是缓缓闭上双眼，选择避开这血腥的一幕。

“为什么不看？”夜厉抓着人头，步履蹒跚地走到她身边的台阶坐下，然后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重重地磕在夜默的面前。“看着！这就是欺骗我的人，应有的下场！”

夜默盯着那颗人头，视线缓缓转向身旁的夜厉。此时的夜厉，浑身是伤，血肉模糊，已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所以……只能你骗人，不能别人骗你？！”夜默的声音沙哑，脖颈因恐惧而肿胀，浑身都被溅上了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哈哈哈……没错！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夜厉狂笑着，语气中充满了病态的得意。

此刻，夜默心中的一切迷雾终于散去。夜厉的做法，虽然出乎她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那些旧部，其实都只是你登顶的工具？必要的时候，即使全死光也无所谓？你之前所展现出的慷慨大义，不过是演戏给他们看的？”

“是又如何？”夜厉凶狠地盯着她，“但凡起义，谁不会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只要我能登基，我真的会提拔武人的地位，因为武人，比文人要好骗得多！”

这番话，对那些忠心耿耿追随他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度的残忍。夜默紧握成拳，声音颤抖：“……你利用了他们的信任，还有他们的信仰！他们……难道不是你的战友吗？”

夜厉闻言，目光定定地锁住夜默，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为父就再给你上一课。”

他一边说着，眼神竟与当初在宝藏中，他毫不犹豫杀掉身边谋士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利用人，也有许多方式。下等手段，是用威逼；中等手段，是用利诱；而上等手段，却是利用……人心！”

他因重伤而沙哑的嗓音，此刻却充满了病态的得意。“只有心甘情愿，才能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希望？信念？只要能达到目的，又有什么不能利用的？所以默儿，你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

“你难道不会觉得可耻吗？！”

“可耻？”夜厉的目光依旧盯着她，语气却带着一丝玩味，“既然你知道我可耻，又为何会任由自己被我抓住？”

先前夜厉之所以会仓皇逃窜，正是因为吸纳过多的内力，身体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本想趁机抓住墨临郢逃跑，却被文丰反应迅速地阻拦。恰在此时，他看到夜默一步步朝他走来，那意思，无异于是在让他将她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