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篡位者陨落

凛冽的寒风卷着黄沙，无情地拍打着夜厉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面孔。他死死地盯着赵王，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仿佛早已注定，却又如此猝不及防。敌众我寡，身陷重围，清晰地宣告着他——夜厉，败了。

“不可能！”脑海中一声嘶吼，他权势滔天，手握重兵，金钱如流水，为何会败？这颠倒黑白的情景，令他几欲癫狂。然而，残酷的事实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无处遁形。纵使他再强，也抵不过众叛亲离，更挡不住那暗藏于内的勾结。他，终究是输了。

历史的洪流，总在不经意间重演着悲剧。望着眼前相似的一幕，一种无力感攫住了她。难道，她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夜厉的命运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失神之后，夜厉爆发出狂放的笑声，那笑声在萧瑟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有趣！有趣至极！你们这群杂碎，竟也妄想取我夜厉的性命？”

严许冷哼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他挥手示意，城墙之上的侍卫们弓箭齐发，锐利的箭矢如蝗虫般直指下方，蓄势待发。“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你以下犯上，罪该万死，今日，我定要你血溅当场！”

“想让我伏诛？”夜厉的冷笑愈发浓烈，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得意，“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你们机关算尽，却万万想不到，我早与墨国文丞相达成了协议。一旦我未能登基，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劝说墨国出兵。而我布置在边境的暗棋，更是会直接为他打开国门，助墨国轻易吞并越国！所以，就算你今日杀了我，这皇位，你也坐不长久！”

夜厉的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严许瞳孔骤缩，他怒不可遏，剑尖直指夜厉，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谋逆也就罢了，你竟然还引狼入室，勾结外敌？！”

“为何不可？”夜厉浑身放松下来，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豁出去的狠绝，“要我活，那便让我活，要我死……那就一起死！我夜厉，绝不认输！”

严许深深地审视着他，眼底掠过一丝冰冷：“你已经疯了。你以为，我会容许一个疯子坐上皇位？”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充满了算计，“而且，你的如意算盘，早已打错了！就算你得到了墨国丞相的支持，又能如何？墨国太子，那位未来的君主，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太子？！”

这一次，夜厉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墨国太子在越国的失踪，他并非不知，只是从未想到，对方竟然是被严许所救？！

就在这时，二皇子缓步走来，他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看来，你似乎还不知道墨国太子究竟是谁？他啊，可是在你们夜家，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奴隶呢！你，是不是早就忘了他？”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直击夜厉的灵魂深处。奴隶？奴隶！一个他曾经随意可以欺凌打压的奴隶！

“阿极！难道……他就是墨临郢？！”夜厉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难怪，无论他怎么调查，都查不出墨临郢的真实底细。难怪，对方只是一个少年，他那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却始终在驱使着他想方设法要除掉他。原来……原来他一直在寻找并想要对付的人，竟一直潜伏在他身边，以奴隶的身份！

太多的信息冲击，让夜厉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仿佛被钉在了那里。

严许见夜厉终于被震慑住，目光一转，落在了一旁的夜默身上，他神情凝重地说道：“你过来，这里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不要插手。”

夜默的身体微微一颤，神情显得有些萎靡。她扫过那些同样士气低落的夜家军，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叹息。“……如今胜负已定，你们……能不能不要赶尽杀绝？”她低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如果夜厉注定活不下去，那么，至少这些人，不应该再白白送死。

严许的眉心紧锁，他沉声回应：“我从来没有想过赶尽杀绝。”他的目光如炬，直视夜厉，“我要杀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夜厉一人而已。”

就在此时，一直低眉顺眼站在夜默身后的夜厉，突然沉声开口：“……默儿，你早就知道墨临郢的身份，对不对？”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难以察觉，然而，当这声音传入夜默耳中时，却仿佛压下了千斤重担。

难道，她最终还是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吗？

夜默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夜厉那张沾满血迹的脸上。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她早就知道。

夜厉眼底的疯狂瞬间变得更加可怕，他咬牙切齿地问道：“所以，你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没有割掉他的舌头？”

夜默的嘴唇微微抿紧，轻声回答：“没错。”

夜厉握着刀柄的手骤然收紧，关节泛白。“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意帮助我，实则是在算计我？你早就知道禁军图是假的？早就知道我会输？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死，对不对？！”

夜默的眉头微微蹙起，但不等她开口辩解，夜厉便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她：“我说你为什么一直那么护着他，原来，你竟然是他的人！你潜伏在我身边，低眉顺眼地服侍我，全都是为了他吧？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伴随着他一声愤怒的咆哮，一股无形的内力气压猛然袭来，如同狂风般卷向夜默。

夜默的神情瞬间紧绷，“我没有！”

然而，此刻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夜厉，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他手中的刀，带着凌厉的寒光，直接挥向夜默的面门！

“快，救人！”严许见状大惊，连忙发号施令，他身边的亲卫，以及之前那二十位顶尖高手，同时发力，朝着夜厉的方向疾冲而去，试图将他拦下。

可是，被愤怒彻底点燃的夜厉，武力值竟比之前更加惊人。无论有多少人试图阻拦他，他那双如同铜铃般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始终只锁定在夜默一人身上，而且，他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我一直在帮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会这么说！”夜默一边拼命闪躲，一边竭力回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你还想骗我！”

夜厉的双眼充血，在混乱的搏斗中，他以一敌三十，依旧朝着夜默步步紧逼，势不可挡。

“……你既然早就知道他是太子，又知道我要找他，想要杀他，你凭什么还要帮我？”他质问道，手中的刀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终于砍到了夜默的面前。夜默险险地侧身避过，刀锋擦过她的脸颊，令她背脊上的寒毛都瞬间炸起！

“所以，你该死！！”

夜厉的动作越发迅猛，手中的刀挥舞得也越快。即便有众多高手阻拦，但夜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夜默都难以置信，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险险躲开的。

“住手！”

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下一秒，墨临郢身边最得力的一位护卫，如同鬼魅般现身，他掌风凌厉，一掌重重地拍在夜厉的胸口，终于将疯狂进攻的夜厉，和惊险躲闪的夜默，隔在了两个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