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父女密谋，风云将起

夜默的坦白，并未如预想般引来父亲夜厉的雷霆之怒。他只是深深皱眉，沉默了片刻，才一声冷哼：“连为父都敢欺瞒，你这小娃娃，胆子倒是够大！”话虽如此，语气中的怒意却消散了大半，可见夜默在他心中，并非毫无分量。

夜默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长长地舒了口气。“其实……那些话并非虚言。当日告知您帝王病危之人，后来又寻我而来，带来了这个消息。至于真假，父亲若是有心，定能查证。”

提及那神秘的黑衣人，夜厉的眉心再度紧锁。他沉声质问：“既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告知？”压迫性的目光紧盯着夜默，似乎想窥探她是否还有隐瞒。

夜默轻轻摇头：“先前不言，是怕父亲觉得我怀恨主母，编造谎言。况且，我近期行事已然过分，若此事亦是虚假，恐怕会招致主母记恨。”说到底，她不过是人微言轻，此刻也是被逼无奈，才说出实情。

“人微言轻……”夜厉心中蓦地闪过这个念头，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不禁感叹，这小小的年纪，竟能将事情想得如此周全，如此一来，确实不能怪罪于她。

夜厉沉默良久，方低声说道：“此事……你做得很好。但今后，无论得知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为父。还有，若那黑衣人再出现，绝不可隐瞒。”

夜默乖巧地点头。

见她这般懂事，夜厉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她有些凌乱的发髻。这个丫头，真是命途多舛，不仅经历无妄之灾，连昔日的活泼也消减了不少。

夜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尤其是当她柔顺的发丝拂过掌心时，他恍然间体会到了何为“血浓于水”的玄妙。

“为父刚刚险些将你送走，你可有怨恨？”话已出口，夜厉自己也有些意外。

夜默闻言，沉思片刻，才轻声回应：“父亲，权力真的如此重要吗？为了争夺皇位，是不是就可以不顾一切？”

夜默的话语，令夜厉微微上扬的嘴角再次抿紧，他收回手，背在身后。“……这大燕江山，是我祖辈浴血打下的！其中，理应有我夜家的一席之地。可他们不给，我便只能自己去夺！”言毕，他目光孤高，脸上带着几分铁血般的冷漠。

许久，夜默像是下定了决心，郑重道：“我明白了，父亲。我会帮您的。”这一次，她是认真的。无论最终谁坐上皇位，越国的乱局，她既然已经介入，便要设法提前结束。

与此同时，墨临郢正端坐在庭院的秋千上，静静听着手下禀报他不在的这几个月，墨国发生的种种。他已换下卑微的奴隶麻衣，身着伶人式的白衫，月华色的锦缎长袍，配以银冠，更显其超凡脱俗，宛如不染凡尘的仙童。

那手下禀报完国事，又忍不住补充道：“殿下被歹人掳走数月，朝中局势愈发紧张。殿下理应尽快回京主持大局！”

墨临郢心中亦清楚回去的必要性，然而，他眉头微蹙，缓缓道：“不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需带一人离去，而此事十分棘手，故我决定扶持一人上位，助我一臂之力。这一点，我是认真的。”

跪在地上的属下闻言，震惊得瞪大了双眼。何人竟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他急切地劝谏：“可这乃是越国国事，我等若介入，无异于引火烧身！”

墨临郢微微一笑：“无妨，不至于此。你们去查探那名唤严许之人，可有查到什么？”

“尚未……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

墨临郢未理会属下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暗自思量：“既如此，便不急了。”他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我要的人在此处，所以，即便越国再乱，我也要在此地逗留！”

数日之后，将军府挂起白绫，披麻戴孝，府内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夜厉已调动了暗藏多年的宝藏，开始厉兵秣马，准备一搏。

夜默深思熟虑，认为当前最快平息越国动乱的方法，便是助夜厉成功登基。毕竟，不论是谁上位，只要夜厉尚在，那人的皇位便如坐针毡。而要除去夜厉，何其困难？况且，如此厉害的人物就在身边，为何要舍近求远？

打定主意后，夜默开始认真推算夜厉胜出的可能性。只要他不再重用严许，严许便无从临阵倒戈。而若墨临郢真能获得禁军图谱，夜厉的逼宫便可说是十拿九稳。既然成功几率如此之大，她又何须犹豫？至于严许，她只能默默地说一声抱歉了。

时间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夜默虽时常担心墨临郢，但两人仍保持着密切的通信。见他不愿轻易回京，夜默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他去。据她所知，刘太尉已中了不举之药，而墨临郢的护卫也已悉数归位，他待在太尉府，反而比身处将军府更为安全。

与此同时，夜天又来找她生事，几次三番的挑衅。加之温如之事，丞相府与将军府之间的关系已然有了决裂的迹象。

然而，柔妃是否怀孕一事，丞相府守口如瓶，夜厉也未能查探清楚。因此，最佳的动手时机迟迟未能到来。直到宫中突然下旨，设宴款待全城未婚的世家千金，一切，似乎都将迎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