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鬼秤定罪魂

燕杜冷眼旁观，心底却是一阵冷笑。若非与三玖互换了身份，今日恐怕便要落入这老鬼的算计之中。

“你尽管去称，我不会离开。”燕杜语气平淡，“燕杜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向来是干净利落……”

伏城收敛了笑意，双眼微眯，带着几分试探：“激将法？小回认为这招对我会奏效吗？”

燕杜默然不语，只是用目光回击。

伏城唇角一弯，两颗尖利的虎牙格外醒目：“还真管用。”

话音刚落，整个鬼蜮便开始剧烈摇晃，厚重的黑雾中缓缓显露出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一座锈迹斑斑的巨秤赫然出现。秤的两端各自悬挂着两个漆黑的托盘，托盘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紫光。

虞安望着那座鬼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伏城走到鬼秤旁，指尖轻轻拂过秤杆，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看向虞安：“此乃业报鬼秤，能够衡量世间万事万物的业报轻重，显露其灵魂本质。”

“当年第一殿的孽镜台，便是用这鬼秤的边角料所造。”

“只要踏上此秤，便能知晓你究竟是何等存在。”

虞安下意识地望向燕杜。燕杜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吧，不会有事的。”

虞安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鬼秤的托盘。随着他站稳，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的魂魄从身体中缓缓剥离。

秤杆开始晃动，两端的托盘随之起伏，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伏城紧盯着秤杆的动态，微微挑眉，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燕杜目光如炬，紧盯着秤杆的变化。下一刻，他眼睁睁地看着鬼秤的另一端托盘上出现一个漆黑的凹陷，紧接着，浑浊而沸腾的泉水自那凹陷中涌出。

“黄泉……泉眼。”燕杜喃喃自语。

伏城也露出意外的笑容：“当真没想到，这小子的灵魂本体，竟然是黄泉泉眼。”

“黄泉渡万魂，难怪此子身具大气运。”伏城若有所思，紫眸微眯，“他定是麟焰那家伙有意送到小回你身边来的，我记得黄泉村正是建在黄泉泉眼之上。”

“当年麟焰攻打黄泉村，恐怕是暗中留下了这黄泉泉眼。”

伏城笑意吟吟，缓缓靠近燕杜，语气带着一丝暧昧：“麟焰必然在这小子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他现在对小你示好，说不定关键时刻便会捅你一刀。”

“若小回你心有不忍，不如交由我来动手，帮你撬开他的脑子？”

“放心，我保证他能好好活着，顶多就是……疼一点罢了~”

燕杜毫不客气地抬手，将凑得过近的伏城推开。他力道之大，竟是将伏城如同陀螺般甩飞出去，在一连串剧烈的撞击后，伏城整个身影都嵌进了石壁之中。

尘埃飞扬之际，伴随着伏城痛苦的咳嗽声。

伏城整个鬼还嵌在石头里，他的紫眸却亮得惊人，身体兴奋得微微颤抖，脸颊绯红，目光痴迷地望着燕杜：“小回的力量还是这么带劲儿，真是……打得我好舒服啊……”

燕杜：“……”

燕杜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心中的怒火。

三息之后，他再次睁开眼。

“忍个鬼！”

退一步，肝气郁结；揍回去，神清气爽。既然他觉得舒服，那便让他舒服个够。

燕杜冲伏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不是想要好处吗？”

他勾了勾手指：“来，我给你个够本。”

伏城挑了挑眉，并未立刻上前：“这回你就不怕我‘爽’到了？”

燕杜扭了扭脖子，大步朝着伏城走去：“这回，让你爽到永生难忘。”

原本摇摇欲坠的鬼蜮，在接二连三的轰鸣与震颤中，渐渐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边角料，仿佛经历了一场狂风肆虐的废墟。

伏城从起初的单方面挨打，逐渐开始有了反击之力。一人一鬼缠斗在一起，天地变色，鬼蜮中的黑雾翻腾不休，血红的月光也被搅得忽明忽暗。

唯一未被波及的，仅剩那座鬼秤以及盘膝坐在托盘上的虞安。虞安从最初的瑟瑟发抖，到逐渐适应，再到麻木，最后甚至开始哈欠连天，仿佛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与他毫不相干。

就在伏城的腹部被一击洞穿的瞬间，他猛地侧过头，一只可怖的鬼爪从他身后直刺而出，目标赫然是燕杜的面门。燕杜身形极速后仰，瞬间移动到十米开外，但鬼爪的尖端还是划破了他的下颌，殷红的血珠滚落，宛如玉石般悬浮在半空中。

“哎呀，”伏城故作嗔怪，目光死死盯着燕杜流血的下颌，语气中带着几分虚假的关切：“真是不中用，怎么就没躲开呢？小回的脸都流血了！”

“与其担心我的脸，不如先担心一下你的肠子。”燕杜神色不变，冷冷回道：“不过，你花花肠子堆满腹，想来少一截儿也无所谓，倒是我多虑了。”

伏城低声笑了起来，抬起手腕，那只鬼爪的尖端串起半空的血珠，送到了唇边。伏城舌尖轻卷，便将那血珠吞咽入腹。

他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再次睁开时，紫眸中闪烁着疯狂残忍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更是森然：“不愧是天道石，伪装得简直天衣无缝，就连这血的味道，也与小回你一模一样。”

燕杜下颌处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神色依旧平静。他丝毫不意外伏城看穿了自己的伪装，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询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