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百鬼嫁郡主，少将敢娶否？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肯现身，是为要回那只猫，你心中除却那猫，难道再也容不下我一丝一毫的位置了吗？”

“你所谋求的，岂止一丝一毫？”三玖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伏城：“你想要的，从来不止寻常之多。”

“说得没错，我自是贪得无厌，永不知足。”伏城缓缓走近，高大的身影将三玖笼罩，仅仅是影子的重叠，便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狂热。他的紫眸中，翻涌着几近疯狂的执念，痴迷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她是他在这混沌世间，唯一能抓住的救赎。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微微颤抖，想要触碰她柔嫩的面颊，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却骤然横亘在两人之间，将他的手死死定格在半空中，再不得寸进。

“小回，你终于懂得何为情爱，是吗？”伏城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紫眸中泛起一片破碎的光芒，妖冶而癫狂：“可为何……为何那个人不能是我呢？”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字字句句都饱含着难以言说的苦痛：“你对那燕杜，当真已经了无牵挂了吗？”

三玖神色依旧平静，眼眸中波澜不惊，宛如一汪幽深的古潭：“你觉得呢？那碗被你动了手脚的孟婆汤，难道不是你特意派人送来的吗？”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伏城，你不是问我，为何不能是你吗？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即便我今日忘却了对燕杜的情意，来日，我依旧会义无反顾地，重新爱上他。”

伏城的眼尾处，泛起一抹猩红，仿佛即将滴落的鲜血，将他那张本就妖异的面容，渲染得更加诡谲。

“小回此言，可不像对那燕杜已然断了情丝的模样。”他低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喜悦与痛苦同时攫住。

三玖神色依旧是那般平静，眼眸如深潭般幽冷，没有一丝波澜：“怎么？你是怀疑自己的手段，还是质疑麟焰的能力？既然已经肯放下昔日的恩怨，与他联手，那么那碗被加了料的孟婆汤，效果如何，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微微抬眸，直视着他的双眼，目光清澈而锐利：“伏城，别再自欺欺人，也切莫辜负我对你的这份坦诚。”

伏城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出现了片刻的恍惚。此时此刻的三玖，仿佛与他记忆中那个永远冷静疏离的轮回狱主重叠。曾经的她，不曾懂得情爱，如同被雕琢得无瑕剔透的寒玉；而如今的她，虽然明白了情爱，却选择以身涉险，亲手编织了一张他无法拒绝的罗网，将他推向这场豪赌的中心，成为她手中最关键的棋子。

而这场豪赌的赌注，便是她的心。

明明这是一场胜负五五开的对局，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似乎结局早已被一只无形的手，在命运的棋盘上，悄然落下了最后一子？

可是，他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纵使明知这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绝境，纵使注定会满盘皆输，他的选择，也永远只有一个。

“我赌。”伏城的声音低沉而执拗，眼中邪气翻涌，如同深渊之中燃起的鬼火，幽幽燃烧：“可这终究还是不公平，小回。你纵然不再爱他，却也谈不上厌恶于他。”

他缓缓靠近，周身的气息阴冷如毒蛇吐信：“可你对我，怕是还带着恨意，带着厌恶，甚至带着憎恶吧？”

“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三玖冷笑一声，眼眸如冰冷的刃，直向他劈去：“之前你寻替身，后来又弄出那个什么轮回教，甚至还虐待并藏匿我的大王。”

她的语气充满了讥诮，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般刮着他的心：“伏城，不是谁都和你一样，能把被人虐待当作一种享受。自己半点人事不干，还妄想着被人喜欢？你有病，我可没病。”

男人那双本就妖冶的眼眸微微眯起，面上却泛起一片诡异的潮红。她那毫不留情的当面斥责，仿佛每一句都如同点燃的引线，瞬间撩拨起他体内那股难以遏制的兴奋，令他周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三玖冷眼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那些久远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来。过去的她，最是厌恶伏城这一点——他像个无可救药的疯子，越是被人打骂，他反而越发亢奋，仿佛疼痛与羞辱，才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养分。

所以，后来她选择了视而不见，远远地避开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施舍。

“久违了。”伏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沉醉的意味：“小回骂人的声音，还是这般动听。”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如同在回味某种绝世珍馐，继而又道：“虽然我还想多听你骂上几句，但我怕这样只会更加惹你厌烦。”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异常认真起来：“或许小回你可能不会相信，但那个轮回教的出现，真的并非我的本意。”

“我相信。”三玖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她早就已经洞悉了一切。

伏城罕见地愣住了，眼眸中那浓烈的痴迷被一丝错愕取而代之：“你……信我？”

“你诚然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鬼，一个变态的死者。”三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字字句句都如同带着锋利的刀刃，直刺他的内心：“但是，你素来都是一个极度自负且骄傲的个体，最是讲究一个‘公平’二字。”

她那双流转的眼眸，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过去地府的诸多鬼神，大多都在人间立庙，享受凡人的香火供奉，唯独你，最为不屑于此道。”

“凡是信奉于你之人，必会得到你的庇佑；凡是供奉于你之人，也必会得到你的回馈。你从不白食人间香火，这是你的根脚所在，也是你坚守的道心。”

三玖抬眼看向他，目光如同熊熊燃烧的炬火，锐利而灼热：“楚茴妄图搞出一个虚假的轮回教，残害无辜的生灵，诓骗凡人的香火供奉。你未必会在乎那些凡人的性命，但你绝不可能容忍有人打着你的名号，做出如此龌龊不堪之事。”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冽：“西方鬼帝，掌鬼秤评判因果业报，其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而麟焰的能力，恰好能够遮蔽因果，故而你与他，本就是天生的克星，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三玖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世间一切虚妄：“我眼不瞎。究竟是麟焰的暗中操作，还是你的幕后授意，我心中早已自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