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恶母遭报应

“母亲……您怎能如此恶毒！”

当柳氏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一步步跪行至堂前，一路的狼狈与凄惨并未让她收敛半分。她指控自己的女儿，那个被誉为“郡主”的女子，以更加尖刻的言辞，揭露了她为人母的罪恶。

“不配为人母？呵呵，柳氏，您这话倒说得轻巧。”三玖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中回荡，她坐在华贵的马车内，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却又狠狠伤害她的女人身上，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嘲弄。“您这话，倒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既然您如此不配为母，那虞主簿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与您‘般配’地育下儿女呢？我看，你们二人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半斤对八两。”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便是压抑不住的哄笑声。谁也没想到，这位一向以温婉贤淑示人的主簿夫人，竟然会有如此不堪的过去。

常嬷嬷在车帘后松了口气，郡主这话，虽然直白，却也说出了百姓们的心声。柳氏的恶行，早已在今日的跪行中暴露无遗，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毒妇竟能毒到如此地步——亲手将自己的女儿贩卖给拍花子。这并非因为家境贫寒，走投无路，而是纯粹的残忍与狠毒，柳氏哪里还配称得上是个人！

虞敬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而虞闵文，更是低垂着头，无法面对众人的目光。虞闵武则死死地盯着三玖，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将她活生生地撕碎。

“至于忏悔……”三玖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垂下眼帘，幽冷的目光缓缓扫过虞敬，最终落在了虞闵武的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虞大公子，虞二公子，你们，可有悔意？”

虞闵文抬起头，泪眼模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三玖，大哥错了。”

虞闵武浑身颤抖，他死死咬着牙关，声音低沉而愤怒：“我……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三玖身上，屏息以待，等待着她宣判。常嬷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暗暗祈祷，郡主不会一时心软，再次原谅他们。

三玖轻轻“哦”了一声，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错了，那就好好地悔着吧。”

“虞三玖！你竟敢耍我们！”虞闵武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抬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三玖斜睨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常嬷嬷，”她轻声吩咐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这位公子对我不敬，依族规，该如何处置？”

常嬷嬷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她早已积攒了满腔的怨气，此刻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一介刁民，对郡主无礼，该打！”

“那就有劳常嬷嬷了。”三玖笑弯了眉眼，她知道，常嬷嬷定不会手软。

“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耳光声在厅堂中炸响，每一次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将虞闵武打得头晕目眩，面如土色。

三玖在马车内静静地听着，在即将离开前，她最后一次开口，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直插虞家人的心窝：“虞主簿，您身为礼部主簿，‘仁义礼智信’，总该占一样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为您生儿育女的女人，即便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七品主簿，虽不显赫，却也是朝廷命官。哦对了，虞大公子还在国子监进学，虞二公子明年还想参加武举，对吧？”

“你们已经有了一个愚蠢不堪的母亲，若是再有一个薄情寡性的父亲，这一大家子的未来，岂不是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虞主簿，您可得好好撑着啊。”

三玖笑意盈盈地看着虞敬，少女清霜般的容颜，一双似能摄人心魄的眼眸，静静地吐出一句句诛心之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虞家人的心头，让他们万念俱灰。

柳氏惊恐万分，脑海中回荡着三玖那恶鬼般的呢喃，仿佛再次将她拖入地狱。虞敬则又惊又怒，他从未想过，这个孽女，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断绝他休妻之路，让他无法摆脱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女人！

三玖悠然放下车帘，心满意足地吩咐道：“回家。”

回将军府，那是燕杜所说的，以后也是她的家。

周家、花氏、柳氏，这些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人，都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报应和惩罚。然而，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依旧逍遥法外。桓帝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势必要将这个躲藏在暗处的“妖人”揪出来。

可惜，那“妖人”似乎隐藏得极深，就连云不饿那边，也丝毫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三玖也曾让“吊吊”在京城四处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隐藏的“妖人”对燕杜怀有满满的恶意，眼看着年关将近，三玖心中暗暗着急，她必须加快速度，完成为燕杜准备的礼物。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练习雕刻，手艺越发精进。三玖决定，在雕完最后一块试手用的牌子后，今夜就正式取出那块雷击木，开始雕刻。

正当她沉浸在雕刻的世界中时，常嬷嬷轻轻敲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位亲兵，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大盆娇艳欲滴的杜鹃花。

三玖有些诧异：“这是哪儿来的花？”

常嬷嬷笑意盈盈地答道：“这是宫里赐下来的。陛下听说少将军喜欢这云锦杜鹃，特地让司花局送来了几十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还点名说，这几盆，是专门赐给郡主的。”

三玖微感惊喜，她一直觉得屋子里少了些生机，这些开得如此绚烂的云锦杜鹃，简直是送到她心坎上了。她欢喜地谢恩，心中感慨万千：“陛下真是个大好人啊！”

想到这里，三玖从怀中摸出她雕刻得最为完美的一块辟邪符，递给常嬷嬷：“我想给陛下也送一份礼物，会不会太失礼了？”

常嬷嬷听了，微微一愣。她从未听说过，有谁在得了陛下的赏赐后，还会回赠礼物的。不过，陛下是位圣君，想必不会介意。“不会的，陛下圣明开阔，定不会觉得失礼。”

三玖点了点头，转身叫来山楂，将那块精心雕刻的辟邪牌递给她：“劳烦你，帮我转交给陛下。”

山楂接过牌子，后背瞬间僵硬，冷汗涔涔而下。她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之色，急忙推辞道：“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哪里有资格面见陛下？郡主这份谢礼，还是请少将军转交更为妥当。”

三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是这样啊，我也不太清楚宫中的规矩。既然如此，等燕杜回来，你再帮我交给他吧。”三玖冲山楂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山楂恭敬地应下，虽然从三玖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心中那份不安依旧无法平息。她忍不住在心中揣测：郡主，莫非已经看穿了什么？不，不可能的，自己应该还没有暴露吧？

山楂下意识地打量起三玖，却见她正兴致勃勃地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最后从博古架下拖出一个巨大的匣子。当匣子被打开时，里面整齐地码放着许多木牌，竟全是辟邪符。山楂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辟邪符，又看了看匣子里的，说实话，她并没有看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