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娘子血祭？夫君敢娶？

凛冽寒风卷着漫天飞雪，呼啸着席卷了京城的每一处角落。将军府前，一抹单薄的身影跪在雪地里，身姿摇曳，仿佛风中残烛，凄凉得让人不忍直视。来人正是虞家大娘子，柳氏。

尽管三玖与虞家断绝关系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但旁人眼中，她与虞家母女之间的牵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宿命，难以斩断。自古以来，子女与父母断亲，多是父母弃子，鲜少有子女主动休弃父母的先例。

当日，定北侯府的燕杜曾为证，证明是虞敬先的不仁不义，才使得三玖不得不断绝父女关系。然而，一切皆是口头之约，断亲书的纸墨未干，虞家也未曾真正点头应允，这层关系便如同风中飘絮，剪不断，理还乱。

柳氏，作为三玖的生母，竟在大雪纷飞的时节，跪在门外，只为求见自己的女儿。换作任何一位寻常女子，若遇此事，流言蜚语足以将她压垮。

“就说郡主不在将军府，暂居我定北侯府！”许长留的声音带着怒气，在寒风中显得尤为尖锐。她如何能忍受柳氏这般纠缠，将三玖置于风口浪尖？“我倒要看看，这虞家大娘子，有没有脸跑到我定北侯府门口撒泼！”

三玖的神情却出奇地平静，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不必如此，躲避终究是下下策，避无可避，何妨一见？”

许长留与南浔见状，心中愈发焦急。柳氏此番前来，无论目的是道歉还是威胁，她“生母”的身份，便是对三玖天然的不利。

“快去请我小表叔过来！”许长留急匆匆地吩咐道，随后快步追随着三玖，赶往府门。

将军府的大门外，行人稀少，雪路被覆盖得严严实实。然而，燕杜将军府周围皆是三公九卿的府邸，这里的动静，虽然百姓看不到，可朝中诸位显贵，却早已心知肚明。

柳氏这一跪，效果不可谓不显著。更何况，她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哭，更是如同刀尖，刮过人们的心脏。

“三玖，我的女儿，快出来见见你的母亲吧……”柳氏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怨，“你可是母亲十月怀胎所生啊，你就原谅母亲好不好？母亲真的错了，当初无论如何，都该拼死护着你……”

柳氏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身子在严寒中瑟瑟发抖，宛如风中摇曳的落叶，可怜至极。周遭的达官显贵们，也纷纷派人出来打探消息，想要一窥究竟。

“吱呀——”

将军府的大门应声而开，三玖缓步从中走出。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柳氏，语气清冷：“我竟不知，我是你十月怀胎所生？我一直以为，只有虞棠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三玖！”柳氏的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望着三玖，哽咽着再次说道，“你就原谅母亲好不好？”

一旁的婆子也适时开口，劝说道：“三姑娘，你就原谅大娘子吧。母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大娘子身体本就虚弱，这般在雪天跪着，实在承受不住……啊！！”

话音未落，三玖猛地张开嘴，一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那血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竟凝结成冰晶，如同细密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柳氏和那婆子脸上。两人瞬间懵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三玖姐！”

“郡主！！”

许长留和南浔此时已赶到，急忙上前扶住三玖。他们怒目圆睁，朝着柳氏怒喝道：“虞家大娘子，你们究竟是何来的脸面，竟敢上门找茬？是想逼死我们三玖姐吗？”

南浔咬牙切齿，声音如冰，“你们虞家是非不分，当初太后娘娘落水，明明是郡主救了她老人家，你们虞家非但不妥善照顾这位救命恩人，反而在腊月寒冬，将她关在柴房！郡主的命，是我家少将军用续命金丹才救回来的！你们虞家生了她，也险些要了她的命！她早就不欠你们虞家任何东西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南浔和许长留如同连珠炮般，将虞家往日的种种恶行一一揭露，丝毫不给柳氏任何插话的机会。

三玖捂着嘴，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又是一口鲜血溢出。这骇人的场面，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南浔和许长留虽然在演戏，可看到这般景象，他们也着实被吓得不轻。正欲搀扶着三玖回府，却被她轻轻握住了手。

两人心头一颤，随即明白了三玖的意思。见三玖并无大碍，他们演得愈发投入。

南浔提高了音量，继续控诉：“太后娘娘的圣旨还未下达之前，你们虞家竟昧着良心，说郡主是畏罪自杀，将她像垃圾一样，用一卷草席丢在家门口！这桩桩件件，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现在又来装什么慈母？”

“怎么？你们虞家，就能不慈不义，杀自己的女儿，却不用偿命吗？”

“什么？虞家人当初竟然想杀三玖姐？”许长留的声音穿透力十足，仿佛要把这句话刻进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

“可不是嘛！郡主被少将军救回来抢救时，脖子上还有一圈清晰的掐痕！不信你们瞧，那掐痕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退呢！”

三玖适时地发出几声咳嗽，微微偏头，露出了她雪白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这痕迹，仿佛还在诉说着当日的惊险与痛苦。

即便许长留和南浔是在配合三玖演戏，但看到那真实的痕迹，他们的心也被狠狠揪住，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此刻，他们的每一声质问，都充满了真情实感。

将军府的将士们也纷纷走了出来，他们整齐地站在三玖身后，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眼神锐利如刀。仿佛柳氏只要敢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就会立刻冲上前，将她撕碎。

柳氏和那婆子紧紧抱在一起，吓得浑身颤抖。

就在此时，一个婢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端着一大盆滚烫的馊水，狠狠地泼在了柳氏头上。

“啊——！”柳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泼水的婢女，名为巧云，她重重地摔下木盆，叉着腰，义正言辞地喝骂道：“你这脏心烂肺的贱妇！哪来的脸皮，跑来向明华郡主认亲？”

“郡主念及孝道，不便将你赶走，我们家夫人可容不下你这脏东西在这里放肆！”巧云说着，又冲着三玖深深地行了一礼，“郡主受惊了，千万别为了这种人生气伤了身子，快回府歇息吧。”

“奴婢是刑部齐尚书府上的婢女，我们府邸就在将军府隔壁。我家夫人让我转告郡主，请郡主安心休养，日后不妨常来府上走动。”

这意外出现的帮手，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然而，这位齐尚书夫人，无疑是为三玖解了围。三玖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向她微微颔首致谢。

许长留见状，也顺势说道：“三玖姐受了惊吓，不如随我去定北侯府吧，我府上的大夫医术高明，定能让她尽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