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郡主出嫁，千金难求！

燕杜望着眼前这个“信以为真”的粗犷汉子，只是在心中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未曾开口解释。

他深知，即便是无心的言语，也常常能歪打正着，达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

虞家如今的日子，可谓是跌入谷底，过得举步维艰。

先前被贬谪的虞敬，如今只是个七品小小的县主簿。这场变故尚未完全平息，背后一直倚仗的博远侯府，这座坚实的靠山也轰然倒塌！

京城之中，寸土寸金，日子着实不易。虞敬此刻哪里还敢摆什么架子？即便身体尚未痊愈，那火辣辣的伤痛还在，他也得赶紧去上值，否则，就连这微不足道的主簿之位，都将岌岌可危。

虞家那些并非死契的仆役，几乎已是跑了个精光。

而虞棠身上那股子难以言说的恶臭，非但没有随着汤药的灌入而丝毫减退，反而愈发浓烈。失去了博远侯府派来的医官，连京中那些名不见经传的赤脚大夫，都不愿踏足虞家半步。

虞棠将自己反锁在屋中，日夜哭泣，泪水浸湿了枕巾，也洗不净那身恶疾。

柳氏与虞家那两个儿子，也是心力交瘁，身心俱疲。三人刚刚才送走了那日夜饱受痔疮折磨的虞敬，还未曾踏入府中，便听闻了如同惊雷炸响般的马蹄声。

当他们望见那熟悉不过的白衣玄甲身影时，虞家人的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是燕杜的亲卫！

他们怎么又来了？！

“这位将军，不知您此番前来……”虞闵文，作为长子，只能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迎上前去。

周副将甚至不给他将话说完的机会，直接抬手一挥，沉声喝道：“进府，将少将军送来的物件，一件不落地找出来！”

亲卫们如同下山的猛虎，训练有素地鱼贯而入。

虞家的仆役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瑟瑟发抖，无人敢上前阻拦。

柳氏吓得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虞闵文眼疾手快地搀住她，厉声质问：“我父虽被贬官，但依旧是礼部主簿！燕少将军派人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莫不是眼中已没有王法了吗？”

周副将对此置若罔闻，径直大步踏入门内。

虞闵武双眼通红，怒不可遏，顺手抄起一根木棍便冲了上去：“我看谁敢在我家放肆！”

虞闵文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周副将看到这一幕，却双眼放光，赞了一声：“来得好！”

紧接着，虞闵武如同一片落叶般被击飞出去，嘴里又吐出了三颗带血的牙齿。

周副将看着自己那如同蒲扇般的大手，一脸困惑地嘟囔道：“他娘的，就这还武德充沛？咱军中负责抡勺的伙夫，都比这废物能打。”

很快，一件件府邸内的物品被翻箱倒柜般地搜了出来，这些礼物堆积起来，几乎占据了小半个院子。一同被“叉”出来的，还有一直被关在房中的虞棠。

“周副将，大部分东西都是从这女人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两个负责“叉”虞棠的将士，被那股扑鼻的恶臭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边干呕，一边艰难地汇报：“还有个镯子……呕……在她的手上……呕……她不肯摘下来……”

周副将这位铁骨铮铮的糙汉子，也被这股子气味熏得扶着柱子，好一番干呕。

他指着满脸羞愤的虞家人，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我的天爷……你们虞家是给姑娘喂大粪了吗？她怎么会散发出这么冲鼻的味道？”

虞家人此刻只觉得羞愤欲死！

这个姓周的粗鄙武夫，不仅蛮不讲理，那张嘴巴更是尖酸刻薄，丝毫不留情面！

周副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上前，一把抓住虞棠的手腕。他稍一用力，便将她手腕上那只红玉镯子强行扯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锦盒之中。

将士们清点完所有搜出的物品，向周副将禀报道：“大人，数目还是不对。”

周副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拿起清册比对，结果令他大为震怒。且不说那些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香云纱和蜀锦，其中有几件更是燕杜母亲的遗物，竟然也踪影全无！

周副将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虞家人，最终定格在柳氏的头上。她头上正簪着一支镂金雀衔珠钗，那金雀的嘴里，赫然衔着一颗色泽如同鸽血般的红宝石。

“原来是在你头上！”周副将大步流星地走向柳氏，柳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往儿子怀里躲去。

虞闵文又惊又怒，大声质问：“你想对我母亲做什么？”

周副将根本不理会他的阻拦，直接伸手，将那支金雀钗从柳氏头上强行拔了下来。

柳氏发出尖叫：“这是我的——”

“你的？这支雀钗乃是护国夫人的遗物，皇后的头上戴着一支一模一样的，你好大的脸，竟敢说是你的？”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虞闵文和虞闵武也同样愣住了，燕杜母亲的遗物，怎会出现在他们母亲的头上？

柳氏浑身哆嗦着，辩解道：“这些、这些都是燕少将军派人送来的，他既然送了，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我呸！这些都是少将军送给明华郡主的，你们这些黑心肝的，竟然强占了去，还敢说是你们的？”

“胡说！燕杜怎么可能会给虞三玖那个贱人送礼！”虞棠尖叫着反驳道：“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他送给我的！”

周副将闻言，不屑地吐了口唾沫，“送给你？凭什么？就凭你吃大粪，还是不刷牙？”

虞棠羞愤得无地自容，周围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又被那股恶臭熏得捂住了口鼻。

周副将也实在顶不住这股气味，他将手中的册子狠狠砸在虞家人身上。

“你们都给老子仔细看清楚了！这些年我我家少将军送来了多少物件，要是少了的，你们就老老实实交出来！”

“一日不交，老子就日日来讨要，直到你们全部交出来为止！”

“别怪老子没提前警告你们，那些失踪的物件，可是宫里赏出来的，大内都有记录在案。你们若是敢私吞……呵！”

周副将那冰冷的冷笑，让在场的虞家人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虞家此刻简直是臭气熏天，待周副将带着人离开后，虞家人一个个失魂落魄，呆立原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虞闵文看向柳氏，语气中带着急切和不解：“燕杜这些年一直在给虞三玖送礼？他为什么这样做？”

柳氏的目光闪烁不定，虞闵文见状，又急又怒，声音陡然拔高：“娘！你难道还不肯说实话吗？！”

“这不怪我，真的不能怪我！！”柳氏尖声喊道，带着几分委屈和辩解：“燕杜是派人送了礼，可他们自己也没弄清楚到底是送给谁的！”

“更何况，两年前他不是晕倒在京郊郊外吗？是棠儿遇见了他，派人将他送回将军府的！这件事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如今又派人来送礼，我自然而然就以为他是送给棠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