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虞家噩梦，郡主复仇

“虞闵武，当初我能让你成为一个手脚健全的正常人，如今，我也能让你重温一下那份‘健全’的滋味。”

虞闵武骤然睁大双眼，冷汗如雨，竟直冲入眼眶，刺痛得视线一片模糊。他仿佛第一次看见眼前的三玖，这个曾经他可以随意欺凌、如同泥巴般揉捏的乡野土包子，此刻却散发着一种让他无比陌生的气息。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她话语中那赤裸裸的威胁。

“当初是你害我断腿，我的腿被治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挣扎着嘶吼，喉咙因恐惧而干涩。

三玖发出一声冷笑，带着几分嘲弄：“是吗？那你不妨回府后，亲自去问问你的好四妹。问问她，当初在你骑的那匹烈马的马蹄下，究竟是谁，悄悄埋下了那颗致命的钉子。”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锁定虞闵武，“至于你的腿治好，与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刺入虞闵武的心脏：“很快，你就会亲眼见证，它到底有多大的关系！”

虞闵武疯狂地咆哮起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些疯话？虞三玖，你至今仍在搬弄是非！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你怎么不去死！”

三玖只是轻蔑地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我活着，就能让你感到恶心？这，还远远不够。”

“放心，虞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虞闵武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他绝望地试图挣扎着去抓住三玖，可腿上传来的剧痛却更加凶猛，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残缺的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目光里满是看疯子的惊恐。而三玖，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便“深藏功与名”，飘然离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博远侯府的覆灭。这件事情惊动了九重天上的皇帝，一道圣旨下达，博远侯府上上下下，无论老少，皆被锒铛入狱。

在被押往大牢之前，许老太君更是亲自对博远侯夫人施以了毒打，那架势，仿佛要将昔日恩怨在此刻一并了结，恨不得将其直接打死，方能泄心中积郁多年的怨恨。就连被毒药迷晕过去的楚月白，也没能逃过老人家几脚愤怒的踹打。

唯有博远侯府的老夫人，似乎因年事已高，或是另有隐情，幸免于难。但许老太君也撂下狠话：“若这死老婆子也曾参与其中，老身定要将她的皮给扒了！”

楚月白在剧痛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他那气喘吁吁的老祖母，正骑在他的亲娘身上，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扇着耳光。四面皆是冰冷的牢狱高墙，而身处囹圄之中，当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只觉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顷刻间崩塌。

同样感觉到天塌下来的，还有整个虞府。

虞闵武一瘸一拐地回到府中时，虞家人早已收到了博远侯府覆灭的消息。

虞敬甚至顾不上自己被伤得不轻的屁股，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快！快！所有与博远侯府有牵扯的东西，立刻烧掉！一件不留！”

“绝不能再与这败类沾上任何关系，否则咱们虞家就彻底完了！”他面色如土，眼中闪烁着恐惧。

“还有你！”虞敬突然暴怒，将枪口对准了那个正在梨花带雨哭泣的虞棠，“你哭什么哭！我让你哭！”然而，他刚骂了两句，却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干呕，急忙捂住口鼻，恶狠狠地吼道：“你还不赶紧滚回房去！咱们虞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一个姑娘家，身上臭成这样子，你哪来的脸出来见人！”

虞棠哭得愈发伤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爹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她试图扑进柳氏的怀里寻求安慰，然而柳氏早已被她身上那股刺鼻的味道熏得躲避不及，就连一旁的虞闵文，也早已远远避开。

这时，她看见虞闵武狼狈地走了回来，虞棠下意识地扑过去，眼中满是焦急：“二哥！你看到月白哥哥了吗？博远侯府……真的要完了吗？”

虞闵武望着她，神情复杂，虽然他此刻疼痛难忍，但并未像虞棠那般嫌弃他，只是心中五味杂陈：“你就只顾着惦记楚月白，难道就不问问我，我怎么样？”

“二哥，你有什么事啊？快告诉我，侯府到底是什么情况？”虞棠依然执着于博远侯府的命运。

虞闵武心头一沉，他一路走回来，浑身的疼痛几乎让他汗如浆出，换做寻常，虞棠此刻定会嘘寒问暖，围在他身边。他又想起了三玖临走时那冰冷的嘲讽。他刚想开口询问虞棠一些事情，却被虞敬一声暴喝打断：“闭嘴！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起博远侯府！虞棠，你给我把那点心思收起来！要知道，以定北侯府那样的脾气，必定是与博远侯府不死不休的！”

“你休要不知廉耻，给我记住了！你和楚月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父亲，息怒。”一旁的虞闵文适时开口，他语气平和，“四妹和楚月白自然没什么关系。一直以来，与楚月白有娃娃亲的，便是三玖。”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且不说三玖已非虞家人，即便她还在，那也只是一句口头上的娃娃亲，当不得真。”

“是，闵文说得有理。”虞敬被气得连连点头，整个人已是六神无主。一家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仿佛整个天光都变得灰暗。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大人，礼部来人了！”

虞敬的脸色骤然大变，他顾不上臀部的剧痛，快步迎了出去。来人是礼部的一位官员，曾经还是虞敬的下属。那官员拱手行礼，却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语调：“虞主簿，侍郎大人让下官来通知您一声。”

“礼部不养闲人，主簿大人无故旷值多日，若是瞧不上这份差事了，日后便不必再来了。”他顿了顿，语气更是刻薄，“不过嘛，虞主簿人脉甚广，有博远侯府这样的未来亲家，瞧不上礼部这座小庙，也是在情理之中~”

对方一通嘲讽，虞敬连一句反驳的屁都不敢放，还得低眉顺眼地讨好。待到那官员离去，虞敬这才支撑不住，一个趔趄，仰面倒了下去，晕了过去。

虞府内，哭声一片，人心惶惶，一片溃散。

有人在哭泣，自然也有人在笑。

三玖的笑意，在此刻是那样的开怀。虞家人那凄厉的哀嚎声，她甚至在将军府里都能隐约听到。南浔体贴地令人准备了酒菜，然而三玖本就不必饮食，便打算等到燕杜回来再一同庆祝。

谁料，直到第二天午后，燕杜才施施然从宫中回来。

“用膳了吗？还是先去歇着？”三玖关切地问道。

燕杜闻言，身体微微一顿，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不累，姑母留我用了午膳才放我出来的。”

三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燕杜没有再绕圈子，直接与她谈起了宫中的情况。博远侯夫人……或许现在该称其为孟氏了，她在被关入大牢之后，倒是招供得十分痛快，并将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地揽在了自己身上。